宇文珏只有等彦儿睡着之后,才小心起床,来到案前写着什么,莲笙亦小心翼翼起床,走到案前:“王爷在写什么?”
“洛家寨这么大的事,要怎么处理,得皇上定夺。”宇文珏一边说一边写。
莲笙看着他一笔好字,可堪媲美那些书法大家,不像她自己的字,歪歪扭扭,很是难看:“你觉得皇上会怎么处理?”
“大抵会羁押上京发落。”他抬起头看着她,“你去睡吧,时候不早了。”
“你也早些睡。”
“我已经写完了,你先去睡吧。”
“父王、父王、娘亲。”本来睡着的彦儿却突然在床上哭喊起来。
宇文珏放下手中的笔,赶紧跑了过去,彦儿已经坐在床上了,他抱着彦儿哄着:“彦儿怎么醒了呢?”
“父王,我以为你和娘亲又走了。”彦儿哭着说。
宇文珏一边擦他的眼泪,一边说:“父王以后都不会离开彦儿了,彦儿乖,睡吧。父王在呢。”
莲笙看着这一幅父慈子孝的画面,心中不觉为之动容,这些年他真的将彦儿视如己出,这让她好多次都觉得彦儿就是他的亲生孩子,可是越是这样,她就越觉得欠他的。加上曾经他为她做的,她知道此生,她是如何也还不清了。
彦儿在他怀里很快又睡着了,他将他轻轻放在床上,然后盖好被子。他来到自己常睡的暖榻上,拿出被褥,铺在暖榻上。
“你要不今晚还是睡床吧。”莲笙看着他说道。
宇文珏有些意外,但是他的内心是欣喜的,但他还是装作不知的看向莲笙。
“我是怕彦儿半夜醒来发现你不在身边,又要闹了。”
“哦,也对!”原来她是怕儿子伤心哭闹。他收起被褥,又将被褥抱到了床上,躺在了彦儿的另一边。躺下时顺便挥手用内力将屋内的蜡烛弄灭。
他侧过头看着莲笙,只见莲笙已经闭上了双眼。他只得安心睡下。
莲笙虽然闭上了双眼,但是她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她想着与宇文珏的点点滴滴,想着他为她做的事情,想着那日他们接吻的情形。仿佛到现在她的唇上还留着那时的余温,她侧过身看着宇文珏,想到他为她做的那些事情,她是感激的,想着那日知晓他失踪,她的心是担忧的,想着昨日他为救她被箭刺伤,她的心却异常紧张。她知道她心动了,因他而心动。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可以做到与他长相厮守。
就这样想着想着,莲笙亦进入了梦乡。外面的夜色正浓,秋风正紧,这秋已然越来越深了。
没过多久果然朝廷下达了旨意,内容与宇文珏想的一样,皇帝要将洛家寨发往京都发落,宇文珏带着莲笙出城看着洛家的人被关在囚笼里,洛羽裳早已没有了昔日大家闺秀的样貌,她头发凌乱,衣衫单薄,她在看着宇文珏那一瞬间,眼神顿时亮了,那眼神好似地狱的鬼魂看着凡间的光明。
“王爷,王爷救我。”洛羽裳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就算是看在我追随王爷这么多年的份上!”
宇文珏并不看她,洛羽裳那双饱含希冀的眼睛又暗淡了下来。这时押送他们的人与宇文珏行礼辞行。莲笙看着洛家寨老老小小,她倒是有些怜悯,他们何其无辜,不是主谋,但此去京都只怕是不死下半辈子也少不得为奴为婢。年纪大的有七八十的老人,而年纪小的也不过五六岁。真是一步踏错,满盘皆输。
她好像这才明白曾经父亲为何宁愿闲散在家,也不愿参与朝堂争斗,毕竟朝堂何其艰险,稍不留神便祸及全家。莲笙看着他们远去,只觉得人生无常,也许就是一转身的事情。她看了看身边的宇文珏,下意识的她上前牵住了宇文珏的手。
宇文珏侧目看了看身边的人,他没有说话,然后笑着看向远处山上那五彩斑斓的树林,将她的手微微握紧。
洛家寨的发落在十月就下来了,听说洛长阎在去京都的途中被人截杀,而且死无全尸,而洛家的男丁充军,女子为奴。这也是意料之内的事情。经过那场战争,西夷重创,他们的王在冬季病死,整个西夷陷入了内乱,而西南三寨十六城却是格外的团结。
颜欢这丫头也不知怎么回事,最近老是跟她打听林萧的事情,看来这丫头是真的看上林萧了,不过莲笙也乐于成全,总是给她将一些林萧过去的事情。这丫头还听得津津有味。
这冬天越来越深,今日一早宇文珏便带着人出门打猎去了,说是要猎一头鹿回来烤,莲笙带着彦儿吃过早膳,外面已然下起了雪,她看着外面的雪,这西南的雪与京都的很不一样,京都的雪大如鹅毛,很快便是一片雪白,而西南的雪虽纷纷扬扬,好似天女散花,但有一番意境。
“下雪了,下雪了。”彦儿欢快的喊道。即刻便冲出屋外,在雪地里欢快的跑着跳着。
莲笙拿着一件小小的灰狐斗篷好不容易逮住他给他穿上,待一穿上,他便如脱缰的小野马跑开了。
莲笙看着儿子,她只觉得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