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太医院院判赵钰柯之女赵澜若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臣子傅月白,性情温良,德才兼备,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赵澜若待字闺中,与月白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赐姻缘。钦此。
高全将圣旨合上,含笑道:“恭喜大将军,恭喜公子了,快快领旨谢恩吧。”
众人磕头谢恩领旨,唯有傅月白神情木讷,仍是跪着,未见半分喜悦。
高全走近几步,“公子,该接旨了。”
傅月白方才醒转过来,但却并未接旨,“恕臣无法接旨,臣恳求陛下收回成命。”
高全心中一惊,试探问道:“公子可是对这桩婚事不满意,觉得赵氏女不妥。”
傅月白淡声道:“并无,只是暂时并无婚娶之意。”
高全低头一笑,回道:“公子珺璟如晔,雯华若锦,赵氏女端秀清丽,幽雅娴静,实乃天造地设的一对,等公子真成了婚定不会后悔的。”
“圣旨我是万不会接的,我欲与公公一同进宫请罪。”
傅光义一拍桌子,蹙眉怒目道:“放肆,你莫要自作主张,全当儿戏,你当这圣旨是什么,不想接就不接。”
傅月白静默片刻回道:“所有罪责孩儿一人承担,绝不牵连傅家。”
傅光义拿他无法,当着高全的面也不好发作,便由着他去了。
他是一路瞧着傅月白成长的,深知他谨守慎独,中正儒雅,万做不出违抗圣旨这等事,心中难免焦虑气愤。
明德殿里,傅月白长跪不起,萧南君盯着那双与他一般无二的圆润眼眸,终是没能发火。
萧南君低眸看他,沉声问道:“你到底有何顾虑?”
“臣该死,不该惹的陛下盛怒,恳请陛下收回成命,臣愿受罚。”
傅月白的倔强倒是与自己像的十足,曾几何时他也是如此坚定的为了那人违抗先帝的意思。
萧南君略一思索,“你可是已有心上人了,无妨,你告诉朕,若那姑娘家世清白,为人端方,朕便成全你就是。”
“并无。”
萧南君将那茶盏往案上重重一掼,不悦道:“那到底为何,你今日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朕是绝不会答应的。”
高全在一旁劝道:“陛下您别动怒啊,小心茶水烫着您。”
萧南君冷哼一声,站起身走到傅月白跟前,终是放缓了语气,“朕听说你身子不好,赵氏女自幼学医想来医术并不差,由她照看,总比旁的人尽心些。”
傅月白将身子伏的更低些,不语。
萧南君见劝说无用,挥袖怒道:“朕意已决,你休得胡闹。”
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
傅月白在明德殿外已足足跪了几个时辰,夏日署高,日头毒辣,别说是几个时辰便是在日头下站一站都已是汗湿襦衫。
高全实在看不下去,他乘着空隙来到傅月白跟前低声道:“公子您要是想跪也得找个阴凉的地啊,怎好在日头底下,是要中暑的呀。”
傅月白面无血色,眼神看上去空漠涣散,额上都是汗珠,身上的官袍也是如同水里打捞上来的。
傅月白深吸口气凝了点精神,“多谢公公关心,我无妨的。”
高全默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进了殿内。
萧南君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样,想明白了没有?”
高全摇摇头道:“陛下,公子身子本就不好,您别让他在外头跪着了,若是有个好歹,心疼的不还是您。”
“朕何时让他那般跪着了,他自己倔的很,受点苦是应该的。”
高全便不敢再劝说,默默的为萧南君打扇。
案上摊呈着奏折,萧南君无心批注,不时地看一眼殿外,只见那人恭恭敬敬跪着的身影,却瞧不见他的神色,萧南君烦躁的放下紫毫,偏头看了一眼高全。
高全立马领会,便差人端了茶水过去,不一会宫女来报,傅月白连一口茶水也未喝。
萧南君将案上的奏折一掀,“由他去,朕倒要看看他跪到何时。”
傅光义书房里,楼玉珩一双探究的眼神看着傅光义问道:“天都黑了,他怎么还未回来。”
傅光义呷了一口茶,抬眸道,“我怎会知道。”
“这么晚都未归,您就一点不担心?万一有个好歹。”楼玉珩嘴角噙着点凉薄笑意,随意的坐在他对面。
傅光义放下茶盏,往椅子上靠了靠,不轻不重道:“真有个好歹也是他自作自受,那是圣旨不是小孩子玩的过家家,由得他胡来。”
“您对我不上心也就算了,他好歹是在你身边长大的。”
“你想说什么?”傅光义扫了他一眼。
“他为何不肯接那圣旨,你当真不知为了什么?”
傅光义愣了一下,“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