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玉珩面色不虞,他将赵澜若打量了一番,目光又移到傅月白身上,见傅月白面静无波,显然未将他之前的警告放在心上。
楼玉珩回身拔了楼小饶手里的剑,寒光一闪,疾步朝他们而来,赵澜若无暇思量便挡在傅月白身前。
傅月白一手扯过赵澜若藏在自己身后,拔了腰间的白月剑挥剑刺去,这时楼玉珩却收了剑,他没有避开白月剑,顿时肩头一阵剧痛。
血顺着剑身滴了下来,楼玉珩却似无感,白月剑还插在他肩头,他伸手握住剑身,嘴角噙着一丝诡异的笑,他目光直直落在赵澜若紧紧抓着傅月白小臂的双手上,沉声问道:“阿月,胡礼让的教训还不够吗?”
傅月白呼吸有些沉重,他顺势收了剑,剑锋划破楼玉珩手掌,血珠子颗颗滚落,傅月白拧了拧眉,看着他流血不止的手不说话。
楼玉珩一把拉起傅月白胳膊,将他往身边扯,傅月白脚步不稳,身子晃了晃。
“你要对他做什么?”赵澜若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护住傅月白,一向温婉柔顺的姑娘在这样的时刻却是面无惧色甚至是为了自己在乎的人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架势。
楼玉珩的眼中怒气沉浮,瞧着眼前的一对璧人刺目非常,“我劝赵小姐莫要多管闲事,我与阿月的关系远不止你今日看到的。”
傅月白一手撑着剑,素白的指头根根攥紧,他突然扬声喝道:“你住口!”
“阿月,这是生气了?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楼玉珩见他这样心虚便觉得心中些许快哉,他一向喜欢将别人刻意隐藏的东西摊呈出来,别人越是难堪他越是高兴。
赵澜若转头看了一眼傅月白,复又直直地看着楼玉珩道:“你是何人?我看多管闲事的是你。”
“阿月,不如你来告诉她我究竟是何人?”楼玉珩收起怒气,嘴角挂着浅浅笑意,他倒真想听听傅月白是如何回答的。
“你疯够了没有?我......”
“你们闹够了没有,丢人现眼。”原来是管家看到几人在门前起了冲突,心觉不好便赶紧唤人去请了傅光义来。
赵澜若转身向傅光义行了一礼,傅光义朝她点了点头。
“月儿,你送赵小姐回府。”傅光义面冷如霜又指了指楼玉珩道,“你给我进来。”
“你不许去。”楼玉珩依旧抓着傅月白胳膊不肯放手。
傅光义无奈吩咐管家,“你派人护送赵小姐,你们俩跟我过来。”
傅光义压住心底的怒气,语气不似刚才冷硬,他偏头看了一眼傅月白道:“月儿你先回西苑,我与他有些话要说。”
楼玉珩一路跟着傅光义来到书房,傅光义打发了下人将书房的门关上,他转过身见楼玉珩背对他站的肩端背直,这是他打小就养成的习惯,无论在哪无论遭遇何事依旧是一副坚毅挺拔的姿态,历雪犹青的从容。
傅光义瞥了一眼他肩头的伤,冷哼一声:“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给我到此打住,还敢与旁人说去也不嫌臊得慌。”
楼玉珩冷冷看他,语气不善道:“臊什么,我的人旁人休想惦记半分。”
傅光义扣了扣桌子,楼玉珩的倔脾气他是知道一些的,如此想来语气便弱下来,“你对他如此,可他是否也如你一般,如若是,又怎会舍得伤你。”
他见楼玉珩未开口,便又苦口婆心的劝道:“你还年轻不懂感情的事,不如你俩就此作罢,为父替你张罗一门婚事,成了亲便就忘了他,有妻有子才是正常人的日子,莫要一错再错了。”
楼玉珩未回话,只凉凉的笑着,半晌才反问道:“正常人的日子?什么是正常人的日子,我这辈子短的可怜,便只求随心所欲的活着,你所谓的正常人的日子怕是与我无缘。”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傅光义两步上前,来到楼玉珩跟前,紧紧抓着他胳膊问道。
楼玉珩皱了皱眉:“你不是早就派人查过我的底,为何还要来问我,你难道不清楚历代无望谷谷主都是活不过而立的。”
“为什么?”傅光义身子晃了晃,呼吸停滞了一瞬。
他父子二人之间总是剑拔弩张的关系,但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傅光义虽面上淡淡的,说话也不甚好听,可心里头还是有他的,也妄图将以往的亏欠都弥补回来。
“您忠心耿耿效忠与他,他也不是什么话都与你说?”楼玉珩看着他笑笑道:“我十五岁那年坐上谷主之位便就被迫服下噬心蛊毒,这毒无药可解,发作时便如千万只蚂蚁吞噬心肺骨髓,异常痛苦,这就是您那好皇帝亲自赐的药。”
噬心蛊是一种罕见霸道的蛊毒,大罄历代皇帝为了防止婆娑湖的秘密被泄露便将这蛊毒赐给每一任谷主,只要控制住谷主便就能控制住整个无望谷,无望谷每一任谷主会在三十岁那年毒发,皇帝便再赐一颗临时解药,每颗药可延长三年寿岁,这种蛊毒究竟有无解药,除了皇帝便没有人知晓。
“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