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君居高临下冷眼瞧着,“皇后可知朕今日为何传你?”
萧晔这时跪在地上,挪到湛琳琅脚边,红着一双眼睛问道:“母后,您到底做了什么?”
湛琳琅弯下腰,伸手抚了抚他脸颊,转头望着玉阶上的萧南君冷声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我湛家世代立下不世功勋,如今西境安定,我哥哥又是死在兵刃飞矢之中,血染疆场,马革裹尸,现下陛下仅凭着几人恶意诬陷,就要治我湛家的罪,未免太可笑了些。”
“湛茂修自恃功高,妄自尊大,又不守为臣之道,加上与敌国私通,毫不顾及国家安危,既然皇后怀疑是有人恶意诬陷,那朕便让你看看清楚,传胡仁让进殿。”
离开上都快一年的胡仁让突然出现在殿上,群臣又是一惊,去年秋天萧南君将他派去西境协助湛茂瑾作战,此时回京定是有大事发生,此刻,满朝鸦雀无声。
“臣胡仁让,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想必诸位大臣见到你今日在此很是不解,你且当着皇后与诸位大臣的面说说,你此番为何回上都。”
“末将是奉湛将军之命,将湛茂修通敌卖国的罪证带给陛下。”说着他从衣服里掏出一沓书信,恭敬递上,“这里是湛茂修与西蛮首领私下的往来书信,还请陛下过目。”
高全接过书信,送入萧南君手中。
书信不过十来封,可里头的内容却是相当精彩,其实这些书信萧南君已于昨日见过了,他将书信砸在湛琳琅脚前,“看看你的好大哥是如何忠与大罄,忠与朕的。”
湛茂修做的这些事,她是知道的,但是她更加清楚湛茂修为何这样做,西境一日不得安宁,便一日就是萧南君的心头大患,他一日就得要仰仗着湛家为他安定西边,自然是不敢公然对付湛家的。
“西蛮老首领病故,新首领刚上位,内部政局不稳,又年年征战,百姓苦不堪言,西蛮首领书信一封欲派使臣来罄求和,愿意与大罄修好,开通商道,维稳互赢,湛茂修却私底下与西蛮汗王达成交易,明面上两国交战不断,实则私底下将大罄的军粮战马偷偷卖给蛮人。”胡仁让不紧不慢的将这些内部见不得人的勾当说了出来。
“你胡说,我哥哥如今已死,死无对证,任凭你们如何诬陷了。”湛琳琅抓起脚边散落的书信,一气之下撕的精光,她一边撕扯,一边落泪,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皇后还是看过再毁了也不迟,湛茂修的笔迹你应该不会不认识吧?”说着他又看向湛茂坤,“别瘫在那了,过来看看你们湛家的罪证,别到时哭天抢地的喊冤枉。”
湛茂坤两眼茫然无神 ,一张脸惨白的吓人,他被这一记又一记的罪证吓的早已魂飞魄散。
“然朕今日还有另外一件事要说,方才这两件跟朕即将要说的第三件事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萧南君漆黑的眼睛冷冷看着群臣,不紧不慢道。
这时赵太医与其他几位太医还有贴身伺候萧南君的小太监四喜被宣进殿。
萧南君给了高全一个眼神,高全默默退下。
”赵太医你与他们说说,朕这几个月究竟得的是何病。”
“陛下并非是生病,而是被人下毒了。”赵太医跪拜地上,俯身请罪,“湛相以小儿相要挟,逼迫臣与他们一道谋害陛下,臣祖上世代忠良,绝不能做出此等不忠不义之事,便私底下将这事全数告诉了陛下,幸的陛下饶臣不死,便要臣配合陛下演了这出戏。”
四喜俯身叩首,紧跟着道:“奴婢伺候陛下寝食,皇后便私底下拿奴婢一家老小的性命威胁奴婢,奴婢每次将皇后给的毒药放进陛下平日的饭菜里,这毒说来也奇怪,就连银针也无法探出。”
“此毒不能一次毙命,需得服上几个月才见效果,中毒之人身体慢慢虚弱,最后就如病死的那般,让人无法察觉,臣查了许多医书,此毒中原并不常见,然西蛮人却善于制此毒。”
这时高全便提着一个笼子进来,笼子里有几只白鼠,那白鼠精神萎靡不振,一个个耷拉着脑袋,高全将笼子放在殿中,“皇后送来的药,全让这些白鼠喝了,各位大臣且瞧瞧这些白鼠是个什么样子。”
重臣大惊,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皇后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萧南君喝道。
此时的湛琳琅却并不像方才那样疯癫,她站的笔直,面沉如水,事到如今她当真是无话可说,若还想说什么那便是为这个唯一的孩子留一条生路,半晌湛琳琅低声道:“事到如今臣妾无话可说,但此事晔儿并不知晓,望陛下莫要牵扯无辜。”
萧南君冷哼一声,“你还想着太子,若你真为他着想就不应该犯下此等大罪。”
“臣妾一时糊涂,铸成大错,自知死罪难逃,也不奢求陛下饶恕,若是陛下连我儿也一起怪罪,那臣妾便也有法子让陛下后悔。”
萧南君一顿,面上难看起来,他自然知道湛琳琅说的是何事,半晌,他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