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济将两人带到一处安全地方,萧南君迫不及待要来查看傅月白身上有没有受伤。
傅月白握住他手,摇摇头道:“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吓死爹爹了。”萧南君喃喃道。
萧南君瞥了眼远处,眸子冰冷,朝箭来的方向指了指,命令道:“留个能说话的,其他统统就地斩杀。”
不知是傅光义带着禁卫军赶到,还是楼玉珩的人与那批不知来路的歹徒交上手,浓烟渐消,依稀听得远处刀剑碰撞和厮杀的声响。
片刻后厮杀声销声匿迹,入了秋郊外清寒,萧南君见傅月白穿的单薄,便让明济回马车里取件披风给他。
没有人注意到远处迅疾而来的杀意。
“霁儿!”萧南君将人揽入怀中,傅月白还未反应过来,只听见箭矢扎入皮肉的闷响。
“爹爹!”傅月白抱住他,手在他后背摸索,便是一手的湿腻血迹。
萧南君眼前的视线斑驳不清,他极力睁开双眼瞧着傅月白模糊的脸庞,会心一笑,“你......你终于肯叫我一声爹爹了。”
傅月白双眸赤红,眼泪在眸中打转,他按住萧南君胸口,那支箭将他射个对穿,大半截箭身没在萧南君身体里。
萧南君耳边竟是嘈杂,可他还想再听傅月白喊自己一声爹爹,张了张口还未来得及说上一句话,便就有一滩污血从喉中涌出。
“你去睡会吧,这里有我。”明济拍了拍傅月白的肩膀。
傅月白盯着床上的萧南君,不为所动,那箭上淬了毒,又靠近心脏的位置,数名医术高超的太医抢救了好几个时辰才堪堪保住萧南君一命。
傅月白浑身被寒意裹挟,抬眸看了明济一眼,问道:“他何时才能醒来?”
明济犹豫了一瞬,叹了口气,“我也不知,朝中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你不能总在这。”
景丰帝祭祀路上遇刺,整个朝堂哗然。
傅光义活捉了几名刺客,此刻正关在刑部大牢,由傅光义亲自看押。
傅月白来刑部大牢提审时,傅光义向他跪拜行礼,傅月白托住他小臂,将人拉起来,“父亲不用行此大礼。”
“殿下,往后这声父亲,老臣怕是再担不起了。”
傅月白没有说话,他抿了抿唇,“将刺客带上来吧。”
三名刺客被押上来,傅月白坐在高位,看了底下一眼。
傅光义站在一旁,提醒道:“抓到他们时,他们口中都藏了毒,显然是一群死士,刺杀陛下,株连九族其罪何其大,幕后主使定然不会轻易暴露的,审问他们显然问不出个所以然。”
“我知道。”傅月白挥挥手,旁的人便都退下了,此刻只剩下他与傅光义两人。
傅月白漆黑的瞳仁里淡淡的寂寥,瞬间便化成深秋的寒霜,“将军在林子里与这群刺客搏杀时可见到了一人?”
傅光义心中一紧,怔愣了片刻,回道:“臣不知殿下指的是何人?”
“这里没旁的人,将军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傅月白神色疲惫,一双杏目却是澄静明亮,他盯着傅光义,执拗的非得要个答案。
傅光义屈身下拜,“殿下,这或许只是巧合,臣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在那,禁卫军在与刺客搏斗时,星儿还帮了我们,臣以性命担保这场刺杀跟他没有半分关系。”
“将军不必惊慌,我知道不是他干的,当时他正坐在我的马车里,胁迫我跟他一道走。”傅月白上前几步扶起跪在地上的傅光义。
傅光义面色有些难看,手握成拳,沉默着。
傅月白轻轻叹气,“这次算他走运,我不欲追究,希望将军回去将人看紧了,若是还有下次绝不轻饶。”
“小儿狂妄,得罪了殿下,实在胆大包天,臣回去一定严加看管。”
傅月白点点头,看了眼底下仍是跪着的三人,沉默了片刻,问道:“将军觉得此次刺杀会与谁有关。”
“事关重大,臣不敢妄下定论。”
“寻仇?或是为了旁的什么?”傅月白低眸思量,静默片刻后,对着傅光义道:“好了,你将人带下去看紧了,别叫他们寻了短见,日后还有用。”
傅月白回到明德殿,看到明济依旧寸步不离的守着萧南君。
床上的人仍旧闭目沉睡,萧南君气息太过微弱,傅月白痛心疾首,怕他就这样一直睡下去,再也睁不开眼睛,怕自己再没有机会唤他一声爹爹。
明济指了指一旁的位子,问道:“问出来了什么吗?”
傅月白摇摇头,“一群死士,无甚可问。”
明济拍拍他肩头,安慰道:“你也不必太过自责,这一箭他挨的心甘情愿,若此刻换做是你躺在这,那他该有多难受啊。”
傅月白胸膛起伏数次,有些哽咽,红着眼睛,低弱道:“情愿是我,若是我就好了。”
明济眉头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