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月白红着眼眶点头,又痛的蜷起身体。
叶希则按住他,在他腹上触诊,又劝说道:“依我看在孩子出生前,你俩还是少碰面的好,免得又出岔子。”
傅月白痛的无力,沉默半晌,点头应下,“嗯,都听你的,再过几月肚子大起来了本就不能见的。”
傅月白这一番折腾元气大伤,卧床半月才下得了地。
勤政殿早朝上,户部尚书徐顷奏道:“陛下,岭南一带雨水连连,许多地方仍是洪水泛滥,导致庄稼无法生长,今年怕是又要闹洪灾了。”
“开仓赈灾,设置集中营,保百姓朝有食,暮有所。”傅月白沉声令道。
“陛下,岭南连着几年水灾,国库粮食短缺,眼下怕是不能及时应对。”徐顷心中惶惶,像这样大的水灾,他还是头一次遇上。
“粮食不够,那便跟民间商人买粮。”
徐顷回道:“微臣曾打探过,全国多处商贾故意抬高粮价,一听说是朝廷要买粮,那价格更是翻了几倍。”
傅月白怔住,片刻后怒道:“大磬向来注重民生,轻徭薄赋,各行各业均有受益,如今国家有难,这些商贾竟然想发国难财,真是岂有此理。”
徐顷有些为难道:“陛下,三年洪涝再加上边境征战都需要银子,国库实在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银钱采买米粮。”
傅月白思索了片刻,“救灾要紧,先从国库里拨出一部分跟周围商贾买粮,价格......”突然胃里反上来一股子酸意,紧接着一阵抽搐,他摁住胃部,强行忍耐。
“陛下?”高全站在一旁,见他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心里一紧。
傅月白朝他摆摆手,“无妨。”
缓了片刻,傅月白看着底下大臣,接着道:”“刚说到价格,便按他们说的价格出,也无需跟他们讨价还价。”
满朝文武百官皆是哗然,一时难以理解。
徐顷不解问道:“陛下这是何意,难不成朝廷还要惯着这些奸商盗匪不成?”
傅月白刚想说话,肩膀颤了颤,就要往前栽,高全眼疾手快,连忙扶住他,“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陛下!”底下大臣担忧喊道。
“无事......”傅月白有些难堪,捂着嘴巴,低声道,“肠胃不适,无甚要紧......”话还未说完,喉头又是一阵恶心,他忙从龙椅上下来,几步跑到内殿,扶着墙壁吐的撕心裂肺。
朝上一阵混乱,高全忙道:“大人们莫慌,陛下只是受了风寒,凉了胃,杂家去看看。”说着小碎步跑向内殿。
傅月白吐的眼泪连连,一身冷汗,高全扶住他,担忧道:“陛下,身上哪里不好,奴婢派人去请叶大夫。”
傅月白全身无力,靠着墙壁,两腿发虚,心中暗思,“这莫不是孕吐了。”
“不急,朕还有......”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干呕,呛咳不止。
高全扶他坐下,又在他背上轻捋,“陛下,您好点了吗?”
傅月白缓了半晌,仍是压不住呕意,高全拿着帕子给他擦汗,劝道:“陛下何苦硬撑?”
傅月白一手拿过帕子按住嘴角,一手支额头,没有应他,待积攒了些力气,慢慢撑起椅背站起来。
大臣们见傅月白又坐到龙椅上,方才松了口气。
傅月白面无血色,一双杏目澄静明亮,他看着徐顷,接着道:“将朝廷高价买米粮的消息放出去,这样别的商人见到有利可图,便会将自己手上的粮食运往灾区,等到了这时,在立马压回市场价,岭南多雨,粮食在运送的过程中必然受潮,这时候若不及时卖出,迟早要发芽坏掉的,他们定然会接受朝廷给的价格。”
徐顷茅塞顿开,赞道:“陛下,此法甚妙,甚妙啊,臣立刻就去安排。”
明德殿内,傅月白坐在御案旁,胃里又是一绞,“高全......”
高全急忙递上瓷盂,傅月白偏头就又吐起来,高全听着都揪心。
叶希则放下医箱,上前查看,抓起他手按在合谷穴上,傅月白渐渐才止了吐,一只手撑在御案上低低喘息。
高全见他脸色难看,不禁感慨道:“这也太遭罪了,叶大夫可有什么法子缓解一二。”
“他自找的,便自己受着吧。”叶希则没好气道,噎得高全不敢在开口了。
傅月白拿起杯子漱了漱口,无奈问道:“这要吐到什么时候?”
叶希则正色道:“你这才刚开始,还早着呢,有的人吐到过完前三个月,有的人那就不好说了,可能得吐到生那会。”
傅月白沉默了一会,又问:“可有什么法子能稍微缓解一下,这样闹的都没法上朝了。”
高全递过来一杯热茶,附和道:“今日早朝,陛下在殿上吐了好几回。”
傅月白喝了一口茶,眉头一紧,胃里又是一阵翻腾,酸气直往上返,便又伏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