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玄雨带回消息,他按着画中线索果真找到那处,证实了傅月白的猜想,那日楼玉珩将此画交给他时便就已经告诉他武昌侯私库的下落了,只是自己未曾仔细看过那画,也从未相信过他说的话。
傅月白轻抿唇角,眼尾一抹残红,低头看着面前的画,待他抬起头时却是眼眸含笑。
第二日早朝上,傅月白破天荒的主动提起立后纳妃广开后宫,那些整日为皇家子嗣忧心的大臣们听他这么一说当时激动的就要哭,此事交由礼部着手操办,傅月白只一个要求,那便是将皇帝要立后之事,在整个大磬张贴皇榜,与民同庆。
楼玉珩,这次我不找你了,这是你我最后一次机会,你若知道了还不肯现身,那便从此只当是陌路。
江南某个偏僻小镇的学堂里,书桌前坐了个小小人儿,身着浅黄软绸裙裳外套一件同色褂子,发间插着蝴蝶小簪,脖子上挂着长命锁,这粉雕玉琢的小人儿这会儿在做什么?待走近一看原来是托着腮睡着了,一张粉嫩小脸睡得通红,以至于有人站在她跟前都未察觉。
“傅良宜!我是不是得给你搬个床过来。”先生弯腰在她粉嫩小脸上戳了戳。
小姑娘一下子惊醒,由于她太小,两条小腿坐在凳子上还够不着地面,屁股便从凳子上拱下来,一双杏目水漉漉的看着先生,问道:“可是下堂了?”
“你口水都流桌子上了。”宋时骞指了指书桌上那一块潮湿的地方一脸严肃道。
“啊?”小姑娘仰头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宋时骞,糯糯道:“你能不能别告诉我父亲啊,否则他要打我屁股的。”打屁股这个词一直在她脑子里根深蒂固,反正楼玉珩从来没打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娘胎里带的意识。
“我何时打过你屁股。”楼玉珩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两人身旁。
他这宝贝女儿可是傅月白九死一生才生下的,傅月白为了这孩子吃了那么多苦,楼玉珩对这个女儿可是宝贝着舍不得让她受了一点委屈,哪里还舍得打。
“父亲!”小丫头立刻张开双手扑过去,“父亲抱。”
楼玉珩一把抱起她,抬手在她小脸上搔了搔,问道:“为什么在课堂上睡觉啊,这样对先生是不礼貌的,知道吗?”
宋时骞摆摆手,道:“无事,孩子还太小,我这最小的学生都还要比宜儿大三岁呢,不就课堂上睡个觉吗,不是什么大问题。”
“先生教的好没意思,宜儿听着听着不小心就睡着了。”
“嗨,你个小鬼,我方才可是帮你说话来着,你怎么反过来编排先生呢。”宋时骞说着就把她从楼玉珩怀里扯过来抱在自己怀里头,作势要打她。
闹了一会,宜儿像是真的困了,趴在楼玉珩肩膀上闷闷的不做声。
楼玉珩揉揉女儿的小脑袋,又探了探她额头温度,担心道:“宜儿,今日怎么老犯困,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小丫头蔫蔫的揉了揉眼睛,“昨夜里做梦梦到娘亲了,然后就很想她,一直想到天都亮了。”
楼玉珩身子一僵,心里酸涩,他从未在女儿面前提起过傅月白,孩子太小还不懂这些,也从未说过生她的不是娘亲而是另外一位爹爹,有一次宜儿哭着闹着要娘亲,楼玉珩无法了便扯谎说她娘亲生她时难产死了,小丫头倒也懂事,此后便再也不吵着要找娘亲了。
“你知道你娘长什么样子吗?”宋时骞问道。
小丫头挠了挠头想了一会,正经道:“梦里头知道,醒了就不记得了,娘亲还说想宜儿了呢。”她顿了顿,乌眸一转,“我娘亲长得很好看的,而且她一定很爱宜儿。”
楼玉珩刮了刮她小鼻子,随即道:“宜儿说的没错,他很好看,也很爱宜儿。”
宋时骞不高兴地撇撇嘴,跟在他父女身后,嘟囔道:“我长的也很好看呀,而且也很爱宜儿。”
楼玉珩与宋时骞是邻居,宋时骞本是住在上都的,父亲是朝中二品官员,三年前祖母去世,父亲朝中有职务不能为母亲守孝,便由他代替父亲给祖母守孝三年。
“过几日我便要回上都一趟,今晚能否去你那喝一杯啊?”
“想来便来,何时缺过你酒了。”楼玉珩抱着女儿,侧身看他。
“那好,我吩咐厨子做几道下酒菜,你们家厨子的手艺不行,我吃不惯。”
“主子,大事不好了!”楼小饶跟火烧屁股一样火急火燎地跑过来。
“何事,这么慌张?”
宋时骞朝他身后看看,笑道:“我还以为你后面追来只狗。”
楼小饶赶紧将手里的皇榜往身后藏了藏,摇头道:“没......没什么事。”
“你往后面藏什么呢?我看看。”楼玉珩一只手抱着女儿,另一只手伸到楼小饶跟前。
楼小饶只得将那皇榜拿出来,小声道:“我看到偷偷给揭下来了,这上面说皇帝要大婚了。”
“陛下大婚那是好事啊,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