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骞从小就爱舞刀弄枪,结果那一遭后,便从此不能提刀握剑,每每想起都觉终身遗憾,方才看叶希则拿出的那一套针,便觉眼熟,仔细一想那日情景不由浮现,便气的要破口大骂。
叶希则浑身一震,瞳孔骤缩,看着宋时骞惊讶道:“是你?”
春暖花开时最适合游园,叶希则从小便是个医痴,除了医术,旁的都无甚兴趣,旁的人都在观赏春日花团锦簇,万般繁华,而他一人来到湖边,静坐细想昨日父亲传授的一套针法,突然扑通一声,他一转身便看到有人掉入湖中,待他将人救起时,那人虽没有生命之危,但是春日湖水寒凉,怕是要冻坏经脉,叶希则便掏出银针,想将他体内寒气驱走,可他终究医术有限,秉着做好事不留名的美德,可没成想自己一片好心,竟叫人误会了去。
“如何,想起来了?当日你跑的太快,我找了许久都没找到你,这个仇我到今日还记着呢。”
叶希则无奈摇头道:“这位公子,这当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我那日是救你,你经脉损伤并非在下所伤,是浸了湖水,给冻伤的。”
“伤了人,还要推卸责任,你不但是个庸医,还一点医德都没有。”宋时骞捏紧了拳头,一双瑞凤眼眸掩着即将喷薄的怒气。
“好了!你们有什么仇一会儿出去解决,屋里还有病人呢,现下救人要紧。”楼玉珩出言打断他们的争吵,有些头痛道。
两人立刻闭嘴,叶希则专心施针,宋时骞瞥了他一眼,退到门外。
半炷香后,叶希则收了最后一根针,嘱咐道:“好生伺候着,可不能再受气了。”他似乎又不太放心,便接着语重心长道:“那日你狠心将孩子抱走,对他打击实在太大,月子里也未好好休养,本来身子就差,这一遭更是雪上加霜。”
叶希则出来时,便看到宋时骞抱手倚门,似是在等他,宋时骞一身素衣,却素极而妍,美若霞染。
“我们的事还没解决,你想往哪跑?”宋时骞见他要走连忙跟上来,拽住他医箱。
叶希则不耐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我不是都说清楚了?”
宋时骞反驳,“医术不行,推卸责任第一名。”
“嗨,你这人怎么说话的,你在上都打听打听有几个说我叶希则医术不精的。”
宋时骞依旧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大有一副你不给我个说法,今日你甭想走的架势。
“时骞。”宜儿看见他,颠巴颠巴的跑过来抱住他大腿。
宋时骞这才松了手,一把抱起小丫头,屈指轻刮她软乎的小脸蛋。
叶希则也停下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宜儿看了半晌,不愧是傅月白的女儿确实生的清隽秀气,一双杏目清炯炯,灵动欲语,从小便就是个美人胚子。
叶希则好奇问道:“你是宜儿吗?”
小丫头打量他一番,反问道:“你是谁?”
“宜儿,别理他,他是人贩子,专门卖小孩的。”宋时骞抱着她转了个身。
“哎,你这人怎么信口胡诹,我要是人贩子第一个就把你卖了。”
宜儿眨巴着眼睛看他,气鼓鼓道:“我父亲武功可好了,你敢卖小孩,当心他打你屁股。”
叶希则一愣,打屁股这个词他耳熟,那时候这个小丫头还在傅月白腹中时,他吓唬过她,今日这么一听,不免想笑,他伸手捏了捏宜儿的粉嫩脸蛋,“你这个小东西,还是惯会欺负人。”
宋时骞推开他手,不悦道:“别人家的孩子,捏坏了算谁的。”
“又不是你的,你管那么多。”叶希则又手快的捏了一把。
“现在不是,以后可能就是了。”宋时骞执拗道。
叶希则眼神一闪,皱起眉头,“我劝你还是少掺和进去,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数吗。”
宋时骞仰着一张白生生的脸,道:“你这人医术不行,医德没有,还爱管闲事,当真是一无是处,楼玉珩怎会有你这样的朋友。”
“你别瞎说,我可没有他这样的朋友,他就是个祸害。”
宋时骞摇了摇手里的小人儿,“宜儿,他骂你爹呢。”
小丫头拍拍他肩膀,“时骞,你打他屁股。”
楼玉珩出来时看到两人面红耳赤的在那吵架,他伸手接过宜儿,“你俩要吵就出去吵,别带坏了我女儿。”
日落时分,小丫头两手托着腮趴在傅月白床边,一双乌黑晶亮的眸子盯着傅月白猛瞧,日思夜想的娘亲变成了爹爹,不过没关系,爹爹长的也很好看。
宜儿伸出小手在傅月白脸上轻轻摸了一把,爹爹不但好看,软软的也很好摸,这把不亏,她不但有两个爹爹,而且两个爹爹都好看。
傅月白似是有感,他悠悠转醒只觉眼睛酸痛,眼前景物虚实不清,他双目微张待缓了片刻方才清明些,甫一转头,便看到小丫头趴在他身旁,怔怔望着自己。
“宜儿!”傅月白惊喜过甚,不知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