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中，沈南意再次听到催命符般的手机铃声。她捂住胸口深吸了一口气，四处张望，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跌落在地板上。
屏幕突然亮起，静谧的办公室里回响着“滴滴滴——”的声音。
是FB的提示音。
回国以后，沈南意很少用这个聊天软件，只会在固定时间上去查收莫叔的信息。她捡起手机，快速登录进入，发现有好几条来自莫叔的短信。
“小意，我的手术时间提前到下周二，你能赶上吗？”
之前跟莫叔通电话的时候，暂定的手术时间是半个月之后。突然提前，恐怕是情况不太好。
想了想，沈南意决定给莫叔打个电话问清楚。
凌晨五点的办公室，落针可闻。
冰冷的“嘟嘟”声持续了很久，电话才被接通。
“小意？”
沈南意心尖一抖，冲口而出问道：“莫叔，您没事吧？”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再次传来莫锦堂沉重的声音：“布鲁斯行程有变，周四会飞M国。我希望你能尽快来一趟，我有些重要的话想在手术之前跟你说。”
任何手术都会有风险，哪怕是别人眼中看来很平常的心脏搭桥手术。有些话，莫锦堂觉得还是当面说比较合适。
话落，沈南意陷入沉默。
下周六就是发布会的日子，在这个骨节眼上盛祁年会放人吗？
可是莫叔是沈南意的恩人，一生未娶妻无子嗣，动手术这么重要的事身边怎么可能没有信得过的人？
“莫叔，我马上订机票，订好了再告诉你航班信息。”沈南意当机立断决定。
发布会有盛祁年亲自坐镇，还有杜成、黎宁和一众得力的手下协助。
可是莫叔只有沈南意。
手术在周二，等莫叔术后的情况稳定下来，她就能马上飞回海城，应该能赶得上周末的发布会。
“好，我等你。”莫锦堂在电话那头松了一口气。
挂了线，沈南意当即打开订票软件搜索去F国的航班信息。时间仓促，她只能抢到一张傍晚的经济舱。
至于返程机票则订了周五早上，计划有变可以随时改签。
当处理完这一切后，沈南意把航班信息截屏发给莫锦堂。
再抬头，窗外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她忽然想起盛祁年还不知情，连忙穿好外套离开办公室。
数据库中心。
办公室里灯火通明，大伙刚经历了几个小时高强度的修复工作，打哈欠的声音起伏不断。
黎宁已经在办公室连续工作四十八小时没合眼，累得靠在电脑椅上睡着了。其余人也都一副倦容，轮流去茶水间泡咖啡提神。
只有盛祁年坐在电脑前，卷起衣袖双手飞快在键盘上敲代码，全然不像是熬了一个通宵的人。
“事情都处理好了？”沈南意悄然走到杜成的身边。
杜成揉了揉双眼，看到来人是谁慌忙坐起身：“太太——哦，差不多好了，盛总还在做收尾工作。”
沈南意见过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盛祁年，也看过凌晨依然神采飞扬、专注工作的他，感觉那两年就像做了一场梦。幸好梦醒了，他完好无事就在眼前。
“我已经把防火墙的安全级别升级到最高，假如黑客再次攻击我们的数据库中心，会被反噬。”盛祁年说话的时候，伸手揉了揉肩膀的位置。
见状，沈南意上前替盛祁年按摩肩膀：“工作处理完，先回去歇会儿。”
“晚点我还有一个视频会议，现在还需要准备些资料。杜成，去办公室把我的笔记本电脑送过来。”盛祁年熬了两个通宵，神色略微疲倦。
“可是盛总您已经熬了几天，要不先休息一下吧？”杜成忧心忡忡说道。
沈南意加入劝说的队伍：“先回办公室吃点东西，我替你泡杯参茶提醒。”
“好。”盛祁年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的位置。
回到办公室盛祁年一刻也没有闲着，亲自复盘、批阅手头上的紧急文件，还抽空吃了份三明治。
正当沈南意纠结该如何开口的时候，办公桌后面的男人突然抬头：“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从进入办公室开始，沈南意一直在那里徘徊，欲言又止的样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我说了，你不能生气。”
盛祁年放下手中的文件夹，反问道：“昨晚你在沙发上睡了一整夜，能给我惹什么麻烦？”
“你就不能盼我好吗？好好的，为什么要惹麻烦？我又不是小孩子。”沈南意不喜欢盛祁年老把自己当小孩看。
话落，盛祁年勾勾手指示意沈南意过去：“我只有十分钟时间。”
他说只有十分钟，那就真的只能腾出十分钟的时间。
沈南意快步走过去，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