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冰天雪地之中,沈南意只觉得透心凉。
从小到大,她几乎没感受过父爱。
甚至可以说,沈修铭在沈南意的成长中扮演了可有可无的角色。
即便是这样,林梦琪依然努力在女儿的面前维护丈夫的颜面。她是那么的善良,教沈南意宽容、大度、感恩,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
哪怕不爱,沈修铭可以选择离婚,为何要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思及此,沈南意的眼眶又涩又烫。垂着头,心里难过却拼命忍住,不让泪水掉下来。
林梦琪的死,至今为止依然是她心里磨灭不掉的伤痛。
当年沈南意还在F国留学,接到张妈电话后,立刻买机票从F国赶回来。因为天气原因,航班被迫延迟了一天。
赶回海城,林梦琪已经成为一捧骨灰。
因为这件事,父女俩在葬礼上大吵一场。沈修铭当众甩了沈南意一巴掌,大骂她忘本,连自己亲生母亲弥留也不愿意赶回来见最后一面。
她莫名被泼了一身的脏水,百口莫辩,千夫所指。
因为这件事,两人的关系才真正走到水火不容的一步。好像也是从葬礼那天开始,沈修铭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变本加厉激化父女之间的矛盾。
再后来,林梦琪葬礼还不到半年,颜慈变登堂入室、鸠占鹊巢,成为了沈太太。
这些年,沈南意也怀疑过林梦琪的死另有隐情。只是没想到,真相会是如此的残酷。
“回海城以后,我打算做一次亲子鉴定。”沈南意仰起头,泪眼汪汪,我见犹怜:“也许,我才不是沈修铭亲生的。”
盛祁年停下脚步,转身将沈南意搂进怀里。他的掌心宽厚温热,轻轻揉了一下她的头发丝说:“哭吧。”
他宁愿沈南意在自己的怀里发泄,也不希望看到她故作坚强的样子。
太让人心疼。
“谁哭了?”沈南意咬了咬唇说:“我又不是小孩,小孩遇到事才会哭。”
片刻过后,盛祁年闷笑一声说:“在我面前,你可以把自己当做小孩。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就算把天捅下来,我也会替你扛着。”
记忆中,每次当沈南意遇到难过的事情,这个男人都会陪伴左右,重复同一句话。她心头触动,眼眶一热,吸了吸鼻子说:“你怎么老想着我会闯祸?”
盛祁年抬起沈南意的下巴,指尖拂过她的眼角,擦拭不存在的湿润。
“我希望你能活得轻松,做自己想做的事。有我在,不必有任何的顾虑。”
“回海城以后,放手去做。闯了祸,我替你善后。”
“无论你是谁的女儿,永远都是我的妻子。”
盛祁年不太会说情话,更不懂哄女人。但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
有一句话,好像是这么说的: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你以前不是老嫌弃我,说我蛮不讲理,爱闯祸吗?”沈南意咬了咬嘴唇,一双眼眸就像刚冲洗过的黑葡萄,又圆又亮。
盛祁年只是嘴巴上嫌弃,那一次不是宠着护着沈南意?她心眼小,又喜欢作死,偏偏他吃这一套。
明明心里气得不行,只要她软糯糯地喊一声“老公”,那一次不是被哄得贴贴服服?
有时候,盛祁年怀疑这个女人是上天特意派下来治他的妖精。
“真记仇。”
盛祁年捏了一下沈南意鼻尖,眉梢眼角里都是温柔。“回海城以后,我会让杜成继续帮你查沈家的事。我不会让你妈妈死得不明不白,只要证据充分,害死她的凶手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一瞬间,沈南意觉得心里没那么难受了。
她不是一个人,再也不用孤军作战。
“回海城以后,我会找机会弄到沈薇薇的头发样本做亲子鉴定。要是张妈的猜测没错,我绝对不会放过婚内出轨的渣男!”沈南意越说越激动。
顿了顿,她看了盛祁年一眼,奶凶奶凶的:“男人没个好东西!”
盛祁年无故躺枪:“别一竹竿打死一船人,我没有这种想法。”
“你敢有这种想法,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沈南意说完,俯身抓起一捧雪朝盛祁年的身上砸过去。
不偏不歪,刚好砸中额头。
还没反应过来,一只雪球又丢了过来。
盛祁年默默弯下身,搓了一个大雪球,勾了勾唇角说:“盛太太,要挑战吗?”
“来呀,谁怕谁?”
很快,两人在大街上玩起了雪仗,女人银铃般的笑声肆意响起。
盛祁年任由沈南意往自己的身上扔雪球,很快身上挂满了彩,反击的时候却故意打偏。
小程站在不远处,忍不住感叹了一句:“敢往盛总身上扔雪球的人,全海城估计只有盛太太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