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祁年一脸震惊,随后脸色从黑转白,再由白转黑,最后变为铁青色。
“你去寺庙祈福,怎会被颜慈推下山?”他几乎是顶着后牙槽说出这句话。
“我们在寺庙碰到,争执了几句,她一怒之下把我推下山。”沈南意说得云淡风轻。
千算万算,盛祁年没算到颜慈会明目张胆杀人!
那个挨千刀的毒妇,幸好沈南意没事,否则他会让她一起陪葬!
看盛祁年不说话,沈南意的脑袋像小猫一样在男人的怀里拱了拱,轻声道:“阿年,你先把我放下。这件事,必须从长计议。”
盛祁年忍着怒火,把人给放回床上:“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南意叹了一口气,一五一十把今天在寺庙发生的事全部告诉盛祁年。
现在回想起来,过程还挺惊险的。
要不是沈南意抱住峭壁上的大树,恐怕已经摔到谷底粉身碎骨。
“颜慈亲口承认,是沈修铭在妈妈的饭菜你下毒,跟我们之前猜测的相差无几。”沈南意从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已经无法再把那个男人视作父亲。
他是杀人凶手,更是魔鬼。
这种人就该挨千刀,下地狱!
“据我了解,寺庙附近并没有监控。单凭你的一面之词,恐怕很难将颜慈治罪。哪怕你们在争执的过程中身体发生过碰撞,留下物证,经历过雨水的冲洗恐怕已经彻底破坏了。”盛祁年还算冷静,把重点挑出来说。
“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必死无疑,恐怕颜慈也想不到你会捡回一条命。”
“也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让颜慈放松警惕。”
愤怒归愤怒,盛祁年由始至终都在顾全大局,解决问题。
沈南意也有此意:“从一开始怀疑颜慈和我爸肇事逃逸,再到我妈的死,证据链确实还不够充分。单凭从行车记录仪上拷贝下来的片子,没办法将他们治罪。”
说到这里,她抬眸定定地看着盛祁年,最终从牙缝里吐出一句话来:“也许,我们可以想办法让颜慈不打自招。”
沈南意的心里再痛,也抵不上对沈修铭和颜慈的恨。
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沉得住气。
这些年沈南意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挫折,几乎都是独自一人扛过来的,早就锻炼出超乎同龄人的冷静和沉着。她深知这个时候陷入悲痛,是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
更何况,她现在不再是一个人。
“当务之急,是先把你的伤口处理好,要是落下病根会很麻烦。”盛祁年最关心的还是沈南意的身体。
伤在她的身上,他心疼。
沈南意固执地摇了摇头说:“张青给我找了村里的赤脚医生,该处理的伤口都处理好了。我也是医生,自己的身体情况很清楚。”
“可是——”
“阿年,为了妈妈,我不会让自己出事。倘若这个时候回去,被颜慈发现恐怕会功亏一篑,我这伤也白受了。”沈南意的眼眶不由地变红。
黎明前的黑暗,总是最难熬的。她相信善恶终有报,恶人自会有天收。
话糙理不糙,盛祁年能理解沈南意的担心。
“要是你暂时不想离开这里,我安排赵医生过来一趟,给我你做个全面的检查,这一点必须听我的。”盛祁年很清楚沈南意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只能想办法迁就她。“离开灵山的时候,我已经让杜成继续带人搜山,营造假象。等我们商量好,再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沈南意抿了抿唇:“我以为你看不懂那句话。”
话落,盛祁年轻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尖,苦笑说:“你的那点小心思,又怎会瞒得过我?”
这个方法虽然冒险,但是沈南意决定赌一把。赌颜慈和沈修铭已经夫妻离心,互不信任。
到了狗急跳墙的那刻,会为了把自己摘干净出卖对方。
考验人性的时刻,即将到来。
“行,都听你的。”沈南意应道。
盛祁年绷紧的脸这才缓和了些,叮嘱道:“我出去打个电话,很快回来。”
折腾了大半天,沈南意也累了,打了个哈欠再次躺下。
张青家里的条件不算太好,木板床上面虽然铺了一层被褥也是硬邦邦的。她的背脊本就有伤,无论怎么躺都会压到伤口,最后只能侧躺。
才躺一会儿,胳膊就麻掉了。
她睡意全无,爬起来打算等候盛祁年回来,让他找一床被垫在上面再睡。
几分钟后,盛祁年再次走进房间,手中多了一床干净的棉被。他把沈南意从床榻上抱下来,小心将棉被垫好,才再次把她抱回去。
“你身上有伤,床太硬,我担心会睡不好。”盛祁年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同床共枕的这个男人变得温柔又细致,总能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