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浪咽了口唾沫笑着说：“不认识就对了，我们朋友找来临是来帮忙的。”
付建军追问：“哪个朋友？”
“……”张小浪和赵木山面面相觑。
他们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刘宝胜的名字。他知道这次武斗的时间地点，肯定是其中一个派系的人。万一他是被打败的保皇派那伙的人，说出他的名字等于自杀。
“说话呀？你们的朋友是谁，站起来指出来。”
30来个红小兵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师徒二人身上。
其实，大家对他俩没什么恶意，刚刚受伤就是他们帮忙治疗的，但是革命不是请客吃饭，原则问题不能马虎。
张小浪决定赌一把。“刘宝胜。”
“刘宝胜？”这个名字非常陌生，付建军大声问：“谁是刘宝胜？”
30多个人互相看互相问，没有一个人站起来。
“有没有人认识刘宝胜？”
众人依然茫然，好像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付建军又问了两遍还是没人应答。他走到师徒二人身边。“你俩听到了，我问了3遍没人叫刘宝胜，你们两个笨蛋，是不是保皇派的走错阵营了？”
“不是，真不是，我们生是逍遥派的人，死是逍遥派的鬼。坚决将革命进行到底。”
张小浪嘴硬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大脑快速运转寻找解决方案。
“那就奇怪了，你们是刘宝胜找来帮忙的，但是刘宝胜却不在，这怎么解释？”
赵木山狂咽口水，两个脚尖点地一直在抖。心想这下完犊子了，刘宝胜这个王八蛋，再见到他非把他打成猪头不可。
“你听我编，不是，你听我说。”张小浪只能实话实说，他们信不信只能听天由命了。
他把两个人从石嘴沟子来铁岭，投靠老乡刘宝胜，让他帮忙加入铁岭艺术团，被他骗到辽河大桥下，参加武斗的经过说了一遍。
“哈哈……”付建军笑的前仰后合，其他人也跟着笑。另外两桌人听的不是很清楚，互相打听得知真相后哄堂大笑。
师徒俩一脸窘迫，皮笑肉不笑非常尴尬。不知道逍遥派得知真相，会不会放过他们。这些人不是善茬，辽河大桥下的厮杀，真特么下死手。
付建军笑够了，盯着局促不安的师徒俩仔细一想。
“他们说的是真话吗？太巧合太荒谬了太不真实了。他俩是不是害怕暴露保皇派的身份，忽悠我呢？”
他瘦脸笑容严肃起来问道：“你俩真是二人转演员？”
两个人不约而同点头。“是，如假包换。”
“这样，你俩唱两段我听听。”
“没问题。”张小浪心里踏实了，就不怕展现势力，他给赵木山使了一个眼色。“你给大家唱一个《大海航行靠舵手》。”
“好。”赵木山清了清嗓子刚要唱。
“停！”付建军抬手阻止。“这是歌曲不是二人转，全中国都会唱，你俩忽悠谁呢？到底会不会唱二人转？”
张小浪问：“这个场合能唱二人转吗？”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70年代初期是样板戏的年代。所有戏曲都不让唱传统戏，偏远农村执行的不严格，城市里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公开场合。万一让上面知道了，轻则开批斗会，重则下乡劳动改造。
付建军考虑再三说：“可以唱，不过，尺度你俩把握。要是唱旧社会的糟粕，我们现场批斗你们。”
妈蛋，真倒霉。赵木山哭丧着脸，浑身颤抖口干舌燥。
张小浪非常平静，事已至此害怕也没用，他在赵木山耳边嘀咕两句。
然后，大大方方的站起来大声说道：“各位革命小将，我们哥俩献上一首《小拜年》，提前给大家拜个早年。”
逍遥派的红小兵们窃窃私语。
“啊……拜早年？离过年还有11个月呢，这哥们真逗。”
“小拜年，我听过，咱们听听他俩唱的对不对味儿。”
“我看他俩就是保皇派的，骗子忽悠咱们呢，唱词儿能背下来就不错了。”
赵木山情绪稳定下来，腿不抖了终于站起来了。
张小浪用眼神鼓励他，清了清嗓子唱道：
正月里来是新年儿啊，
大年初一头一天啊，
家家团圆会啊，
少地给老地拜年啊，
也不论男和女啊，
诶呦呦呦呦呦诶呦呦呀，
都把那新衣服穿呐，
诶呦呦呦呦……
张小浪唱女声，赵木山唱男声，两个人配合非常默契，声音响亮节奏轻快。
微笑在30多个红小兵的脸上绽放，他们从最初的质疑渐渐转变成欣赏。
开始有人挪凳子，靠近张小浪的桌子凑近了仔细听，甚至有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