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必须去，明天就去。”张小浪对刘宝胜说：“老刘，我俩在你家住一段时间，你没意见吧？”
“没，没意见。”刘宝胜无可奈何，谁让他欠人家50块钱。
张小浪看他可怜。“起来吧，吃饭。”
刘宝胜急忙站起来揉着膝盖，上炕切下一块羊腿肉，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想。
“我的羊腿，可惜了，让这俩小子造了，小芳，对不起，哥没给你留到过生日。”
赵木山看着一脸痛苦面具的刘宝胜说：“你要不想让我俩在你家住一辈子，就赶快把十三香卖了早点还钱，我们拿了钱就搬走。”
“嗯，那我争取一个月之内卖完。”
张小浪摆手伸出3根手指。“3天，我给你三天时间。”
“3天？不可能。”刘宝胜被粘豆包糊住嗓子差点噎死。“咳咳！我白天……还要上班呢，哪有时间卖十三香。”
“3天已经很长了。”
张小浪抓起抹布擦了擦油腻的双手，端起果酒喝了一口。
“如果我们明天能加入艺术团，以后留在铁岭工作，给你一个月时间也无所谓。但我们要是不能加入艺术团，就得离开铁岭回莲花镇。3天之内我们拿不到钱，就去你单位找你领导要。”
“……别，千万别去我单位，两位兄弟别冲动，”刘宝胜立刻表态。“这个家你俩随便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明天你们一定能加入艺术团，我相信你你们有这个实力。”
赵木山冷笑到：“你相信有屁用，一个卖十三香的锅炉工。”
世事难料，上午他还幻想，这俩大怨种被红小兵武斗吓跑，离开铁岭回石嘴沟子。
现在，他心里暗自祈祷，明天他俩能加入艺术团，多给自己争取卖十三香的时间。
张小浪问：“老刘，铁岭还有其他艺术团吗？”
刘宝胜边吃边摇头。“铁岭太小了，只有一家艺术团，沈阳是省会剧团特别多。”
赵木山一口干了一杯果酒神情落寞，预感明天去艺术团求职很有可能失败。
张小浪安慰道：“小三，别想太多。你记住还是那句话，尽人事听天命。我们现在是小白人，没有权力地位只能任人摆布，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头三脚难迈，挫折困难在所难免，顺其自然不用太往心里去。”
赵木山默默点头畅想着自己的未来。“小浪哥，吃完饭，咱俩再排练一次。你讲话，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张小浪很欣慰，赵木山主动要求排练，证明他渴望成功。“好，咱们排练一遍，再筹划一下明天唱什么。”
两个人吃完饭，立刻开始排练。为了防止艺术团，有不能唱传统曲目的要求，张小浪挑了一些现代二人转曲目。
他又让赵木山复习一遍《家在东北》《东北的冬》《东北民谣》等流行歌曲。
这些歌曲是他们的绝活，全中国就他俩会唱。张小浪相信只要团长不是傻子，肯定会收下他们。
刘宝胜边听边吃，看到两个年轻小孩如此努力，他深受感动自惭形秽，匆匆吃完饭掏出各种香料，利用药捻子碾十三香。
他和堂弟刘宝库学过一段时间中医，时间很短没能理解中医的博大精深。
不过，药捻子买了不能浪费，他自学配制十三香大获成功，烧锅炉工资没几个钱，就靠卖十三香赚外快娶媳妇。
屋里弥漫着各种香料的味道，张小浪和赵木山唱不下去了，开始狂打喷嚏。
第二天，刘宝胜留下一把钥匙出门上班。
师徒俩昨晚排练熬夜，睡到9点半才醒，按照刘宝胜给的地址，步行走了四十分钟，来到辽宁民间艺术团。
这是一座2层小楼，苏联时期的建筑风格，有一种不可名状的雄伟气势。
他们走进一楼进入宽敞的大堂，一个中年人可能是门卫，正拿着扫帚在左侧厕所附近扫地。
正前方两个安全门敞开着，隐约听到台上演员在排练，除了熟悉的唱二人转，好像还有通俗歌曲。
张小浪和赵木山很兴奋，终于找到真正的组织了。这他妈才是演员排练。昨天太丢人了，让刘宝胜骗到辽河大桥下参加武斗，差点丢了小命。
我俩真是屯老二进城，头戴草帽腰系麻绳，流氓打架上去说清，买瓶汽水不知退瓶，看场电影不知啥名，找不着厕所，旮旯儿也行。
他俩趁着门卫扫地没注意，穿过安全门进入昏暗的剧场。白天为了省电观众席没开灯一片漆黑，只有舞台上亮着照明灯，演员们正在台上排练。
观众席第一排几个人交头接耳，似乎正在探讨什么问题。
师徒俩摸到这些人身后，距离他们两排的距离坐下，偷偷观察舞台上的情况。
“好了，演员同志们，静一静，大家静一静听我说。”
观众席第一排站起一个穿中山装的男人，对着台上的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