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长老盯住画舒意,唯恐他供出夜柳。
画舒意心里一紧,他怎么能供出夜柳呢?
夜柳也只是出于好心,是他自己没用,对不起苏曦禾。
现在事情败露了,横竖他也是要承担罪责的,何必再将夜柳拉下水。
沉默了一会儿后,他面无表情说出:“药是我自己偷的,是我一时鬼迷心窍,与旁人无关。”
画舒意的回答令众长老舒了一口气,却令苏曦禾心底一沉。
她怔怔地望着地上的人,身上被凉意覆盖,比外面的雪还要冷。
在她心中,画舒意一直是一个温润如玉的正人君子。
就像云桥天师一样,清风霁月,光明磊落。
可他终究不是云桥天师,没有云桥天师的气节。
是她看错了人,她一次又一次看错了人。
她的拳头不自觉捏紧,指甲盖几乎快要嵌入肉里。
直到掌心传来阵阵痛感,她才松开手,低下头不愿再看画舒意。
缓缓说出:“看在云桥天师的面子和我们往日的情分上,我不杀你,就将你打入静思院吧。”
长老们一听是静思院,幸灾乐祸起来,那可是个没日没夜干苦力的地方,非打即骂,专门用来惩罚罪人的。
去了那里,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看来苏曦禾是真的对画舒意死心了。
这正是他们想看到的结果。
画舒意认命地闭上眼:“谢谢邪神大人不杀之恩。”
苏曦禾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口。
她以为她要他去静思院,他会害怕,会松口说出背后指使之人,这也是她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可是,他却无动于衷,看来他是打定主意不会说了。
也或许,画舒意本就是这样一个人吧,并没有人指使他,是她自己心里难以接受而已。
终于,她身边最后一个真心的人,至少她以为真心的人,也离她而去。
到底还是只剩她一个人了。
雪下了一整个冬天,越是深冬,雪越发大了起来。
晚上,苏曦禾透过窗户注视着照惯例雪地里罚跪的北堂离骁,大雪已经将他的头和衣衫染白。
不知为什么,他的精神看起来比往日好了许多,并没有往日那般虚弱不堪了。
“晏鸣,要解笑春风的毒,真的没别的办法了吗?”
苏曦禾语重心长对旁边的晏鸣说着,这毒必须要解的。
“没有了,笑春风没有专门的解药,只有天行派的镇派之宝,天行圣水可以破解百毒,可以解除笑春风的毒。”
苏曦禾焦头烂额,天行派她在天界时就听说过,那是人间的一个医学名派。
是山元仙君下凡时为解救世间受病痛折磨之人,而创立的门派。
天行圣水就是山元仙君留下的镇派之宝,一百年才能凝练出一小瓶。
这么珍贵的东西,天行派怎么可能轻易给人。
况且,还是她这个“无恶不作”的邪神。
许是看出她的顾虑,晏鸣咳了咳:“其实,你也可以不用那么懊恼的。”
苏曦禾睫毛颤动:“此话怎讲?”
“笑春风的毒无非就是每半月发作一次,发作时需要与人双修,既然你的双修对象已经确定是他。”晏鸣瞥了一眼窗外的人,又说,“你们又本就是夫妻,双修也是情理之中,何不……”
“闭嘴!”
苏曦禾脸色铁青,一个字也不想再听下去,那一次就已经让她满心耻辱,怎么可能还有下一次。
这毒一天不解,就要每半月发作一次,跟着她一辈子。
那她岂不是每半个月就要与他……
不行!绝对不行!
她咬牙:“天行圣水就是再珍贵,我也一定要得到,我明日就出发去天行派求药。”
晏鸣问:“你一个人去吗?”
苏曦禾不解:“当然,不然还要带谁?”
晏鸣挑眉一笑:“我是觉得,你可以把北堂离骁带上,这天行圣水定然是很难得到的,万一你一时半会没有得到,时间一到又毒发了,把他带上也好解毒,有备无患不是。”
苏曦禾目光如炬,斩钉截铁道:“不会的,我一定会在那之前想办法拿到天行圣水。”
她绝不会让悲剧再一次上演。
晏鸣又瞧了一眼窗外的北堂离骁,无奈摇了摇头,他真的尽力了,奈何苏曦禾的心是石头做的。
翌日。
苏曦禾一刻也等不及,早早就下山去往天行派了。
她飞往天行派的路上,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本不想去管,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降落了下来。
站在清漪庙门前,往日门庭若市,络绎不绝的热闹景象已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