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低垂着头,脸上毫无血色地跟着谢如晦到一楼避雨。
就在方才,云喜坠楼的那一刻,王循跟谢如晦是反应最快,当他想抓住云喜时,谢如晦已经整个人往下扑去。
那场景,就连刚刚安全着地的谢馥君也忙不迭地的往栏杆外面看去。
他想也不想,往楼下跑去。
看见云喜的那刻,不管不顾地推开人群,将她抱住。
被他抱住的云喜微微一怔,她感觉到王循的身体在颤抖,是紧张、害怕的颤抖。
王循那张绝美的脸上露出极少罕见的担忧神情,他紧紧皱着眉,心里又酸又涩又疼,“小娘子,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云喜这下被他突如其来的拥抱,给弄糊涂了,鼻子涌上一股酸涩,又痒又难受,她没有抱过其他人,唯独这一次,她举起双手回抱了一下,好半晌才道:“王公子,奴婢没事,您有心了。”
不稍片刻,马车徐徐走来。
站在一边的谢如晦黑沉着脸,脸上带着几分肃杀,嘴里吐出两个冷冰冰的字,“上车。”
王循这回没有拦住云喜不放,他松开云喜,让她跟谢如晦回去,在她的背后说了一句:“不管你接不接受我,我等你。”
云喜垂首低眸,被他这句话弄得当场不知所措,她没有回眸,也没有抬头看谢如晦,只能掩耳盗铃,提起裙摆,径直地跟着谢如晦上了马车。
红杉抱着医药箱也紧跟其后。
车厢里坐了三个人,一股怪尴尬的氛围弥漫在逼仄的空间里。
红杉为了缓和气氛,道:“世子爷,方便给下官把脉吗?”
谢如晦不语,只给她左手,而又缓缓闭上双目。
红杉看了眼云喜,云喜也看了看她,她回云喜一个欣慰的笑意。
云喜道:“世子爷怎么样了?”
红杉莞尔,道:“幸好世子爷素来锻炼有加,内力深厚,护住了体内的五脏,只是背脊,还需要回去查看一二。”
一说到背脊,云喜的脑海里闪过他那宽广的背脊,有不少大大小小,陈年老旧的大伤疤,小伤疤,也有看得出曾经烂得深彻,现在却成了一条蜈蚣状的疤痕。
那些累累的疤痕创伤,是上阵杀敌,保卫大周留下来的勋章,光荣,想到此处,她的心好像被人压痛了一般,一抽一抽的,又忽而被人撕开两瓣,痛得她黛眉微拧。
红杉把谢如晦的手放下,瞥见她苦痛的模样,问:“心口疼吗?”
云喜摇了摇头,敛眉低目的说:“没有……没有……”
红杉放心不下,叠声追问道:“是心悸又犯了吗?”
谢如晦这才缓缓睁开眼,他看着她始终低眉愁苦的样,内心蹭蹭冒火,他就是被她这副看着楚楚可怜的样,三翻四次打破自己的原则。
换别的婢子,死了便死了。
以死换家人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也算是做了一件孝事。
“心悸……死不了。”谢如晦轻笑,“阎王爷要人,还得要我乐意放人才行。”
云喜的脸颊微微发起热来,他总是那么的自信,霸道、不可一世。
看了叫人又烦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