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喜那香腮鼓了鼓,蝶翼似的羽睫微微颤动,睁着那双布灵布灵的大眼,“十七爷总是误解奴家的意思,看来没什么好谈的。”
谢如晦眸光微动,眉目低垂,神色柔和,“你倒是给我好好说话。”
云喜敏锐地看见他眼眸里闪过一色温柔,不由心颤了一下,嘴里低低说了声,“奴家不说了……不说了……”
谢卿雪不免笑道:“不碍事,想说便说,就怕你不说。”
道上人流如织,路过的人有说有笑,谈趣风生。
其中有人谈起一桩今晚要发生的事。
……
“听闻香醉阁的清倌儿林霜姑娘要挂牌。”
“她不是自诩卖艺不卖身吗?怎的,突然挂牌了?”
“你们有所不知,她那不成事的哥哥被债主找上门来,一家子六张口,眼巴巴地等着她这棵摇钱树活命!”
“瞧她那欲仙欲死,倾国倾城的销魂模样,想必那身子香艳雪滑,白玉无瑕,真真教人心猿意马,若得她的头牌,少五年寿命我都愿意!”
“才五年,也好意思拿出来说!我愿少十年,纳她为妾,她那腰细屁股大,是个宜男之相,纳她为妾给我生哥儿!”
“你那七个小妾伺候你不够快活,还想再来一个,多多益善?!”
“别人倒没我这般心善,像她这样,若不被爷救,最终还不是沦落为被万人骑的小妓子!”
……
那几个酒囊饭袋之人,越说越露出可怖的淫色之相。
云喜看在眼里,听进心里。
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何林霜姊姊去了香醉阁,越想脸色越是苍白。
云衍哥哥跟林霜姊姊……
堂堂一个林家小姐,怎会如此?
她很想知道云衍哥哥跟林霜姊姊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谢卿雪他们三人,忍不住地道:“不知方才那几个人说的,是否是真的……”
谢如晦微微蹙了眉,诧异道:“你什么时候对青楼来了兴致?”
云喜恨自己口拙,想了想道:“奴家还未见过倾国倾城的女子,想去看一看,是不是比奴家还要好看。”
她一说完这句话,香腮赤红,恨不得有个洞立即钻进去。
谁家姑娘说自己生得好看的!
不知羞,不知羞!
谢卿雪勾唇一笑,不咸不淡地说:“那些地方不适合你去,万一被人发现你是女子,这怎了得。”
云喜的脑海里闪过一丝画面,耳朵和脸渐渐像熟透的桃子,不禁道:“不是……不是还有小倌馆吗?有好些个嫁了人的妇人或是香闺里寂寞的小姐,都会去找小倌馆……”
她的话如天边一道闷雷,众人怔愣。
谢如晦最先反应过来,面不改色,“你怎知还有小倌馆,难道常常偷溜出王府成了常客?”
云喜咋舌,目视谢如晦,正色道:“奴家若发财了,包几个小倌馆,附庸风雅一番,也不枉活这辈子。”
谢如晦心头一窒,她还真敢说,有钱就去找小倌馆!
此番言论说出来真不知羞。
他面容凛冽,轻哼了一声,冷冷道:“就凭你这副小身板,能行吗?”
云喜听了面容生红,据闻那些个小倌馆身材模样都很好,年轻力壮,那活儿能让人欲仙欲死!
当场被谢如晦噎住的感觉,真叫人难受。
谢卿雪拍着他的肩膀,劝道:“她不过是小女子心性,十七弟莫要放心上。”
谢如晦呵呵一笑,挑眉道:“谢十二兄提醒,她这副好奇害死猫的性子,怕是一时难改。”
云喜听见他这一句话,悻悻然,看来她磨破嘴皮子也没用,那三个男人端着一副不近女色的姿态。
真教她头疼,哪怕他们其中一个去也好啊!
其实她心里也明白,三位爷此番前来,并不是要去饮酒作乐,寻花问柳。反倒是她为一己私欲,想怂恿他们去那烟花巷柳之地。
他们一个是皇长孙殿下、一个是世子爷,另一个还是朝廷看重大理寺少卿,又怎会去那些地方狎妓?
万一去了被人知道,岂不辱没祖宗,门楣、被天下人取笑。
他们不去,那她只能晚上偷偷溜出去。
一想到那书香门第出身的小姐,如今却沦落为别人口中的清倌儿,心里越想越不舒服,七上八下的,像有一团火烧着她的心。
他们逛的地方并不多,下午便坐着马车回赵家宅。
为首的谢卿雪打开了纨扇,不紧不慢地道:“十七和沈三,你们哪一个去云来客栈?”
沈书羡说道:“我去会会那妇人,十七武功高,留下来陪你们。”
谢如晦把目光投向云喜,她一路上魂不守舍,心里肯定有事!
谢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