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循凑近她,只见她香腮生春,带着三分坏笑,“若我不允许,你该如何?”
云喜只觉被人当猴耍了,内心忿忿,红了眼眶,哂笑道:“我要走,难不成你要把我绑住不给走吗?”
王循脸上笑意未减,肆意的眼眸微微眯起,反而一手将她拉近自己。
不顾众人诧异、震惊的神情,用另一只手将她头上的发簪取下来。
一头如绸缎般的乌发飘逸下来,发尾划过他的手臂,令他泛起微微痒意。嶙峋的喉结上下滚了滚,直接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教她坐到自己的大腿上,嗅着她发间香味,又见她牙咬唇瓣,那迫不得已的模样,尽教他笑得春风得意。
有人看了全程,底下议论道:“瞧见没,那小公子居然是个女子!还长得水灵水灵的,比香醉阁的林霜姑娘还要美,如月射寒塘,娇花照水。”
另有人道:“但她看着并没有林霜姑娘的才情和风月,嘿!女扮男装被识破,看样子脑袋不怎么灵光。”
又一男的淫笑一声,“不知尝起来是个什么味道。”
在座各位一言一语,七嘴八舌,吵得很!
云喜暗叹:那人说得不错,她的脑袋确实不怎么灵光,运气还不怎么好过。
“放开她!”谢如晦漆黑的眸子沉了又沉,冷冰冰地道,“听见没有,我叫你放开她!”
云喜大惊失色,这把声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莫名的心里那一团不可名状的恶浪,翻了又翻,此刻她好想吐……
她猛地垂着脑袋,捂着张口欲呕的嘴巴,试图压下那股干呕,又不让谢如晦看到现在的自己,可转念一想,方才的那一幕怕是已经被他瞧了去,自己只不过是在掩耳盗铃,画蛇添足。
王循把云喜箍得更紧,迎上谢如晦的目光,微微翘起唇角,“谢十七,好久不见。”
谢如晦此刻紧盯着王循,面无表情,“王二,觊觎别人东西的性子,从小到大还真是没有变过。”
王循的脸色难看了几分,“谢十七,这句话我该还给你才是。”
两人说话,明刀暗枪,谁也不让谁。
谢如晦走过去,眼神掠过王循,寒气逼人,“云喜,你走还是不走。”
云喜脸色煞白,暗道:姜还是老的辣,要怪就怪自己的火候还不够。今日之举,怕是回去要被责罚。
王循亲昵地将云喜垂在一侧的青丝,捋到耳后,露出她粉面盈腮的小巴掌脸,“云儿,跟爷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你。”
云喜躲开他伸来的手,一双明眸直直望他,唯有淡淡冷意,“王公子,你放开我。”
王循笑吟吟,气定神闲道:“你我本是夫妻,你既替白家嫁与我,又何来放你走一说。”
“还没拜堂,就不算是夫妻。”云喜咬着唇,泪雾在眼眶里打转儿,“你快放了我。”
谢如晦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王循动粗,只道:“王二,是我管教无方,坏了你的纳妾之事,改日我定登门道谢。”
王循向来无拘无束惯了,对这些客套做派不屑一顾,勾唇道:“不必,我只要她!”
他今日铁了心,撕烂谢如晦那张优雅从容的面孔!
云喜咬了咬银牙,温声软语地对王循道:“王公子,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可这里是香醉阁,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看着,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要因为我坏了自己名声。”
王循眼神暗了暗,见她快要急哭眼泪的表情,心里莫名舒坦了,但表面还是冷冷道:“为爷着想,还是为你家大爷着想?”
云喜一惊,忙道:“当然是为王公子你着想,我家大爷……”
她说这话时已经薄汗沁出,汗流浃背,脑袋发昏。
她不敢去看谢如晦的表情。
他与别人不同,一个指挥上万兵马,驰骋沙场的将军,只一个眼神就能让人不寒而栗,浑身打颤,纵然她见过他温情的一面,但也被他此刻的气场吓得出一身冷汗。
谢如晦强压自己那一身的戾气,打断了她,“云喜,不必跟他多费口舌。”
王循不乐意了,“谢十七,你少废话。”
“别逼我动手。”
“你武功高强,我是比不过你,可你敢现在动我试试,明日文章可有你好看。”
这香醉阁里什么人都有,自是少不了满腹诗伦的文人墨客。
他们手上的笔杆子,能写出什么样,他可管不来。
云喜只觉事态的发展越来越严重,又听了王循这话,心里如被雷炸,眼泪兜不住了,簌簌滑下来,忙道:“不可不可,我自是不想看十七爷名誉受损,更不想看王公子被人指指点点。”
王循见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怜惜道:“我在替你讨公道,你怎不知我苦心。”
这番话,烫得云喜的脸如滴血一般,她不要王循给她讨公道,她只需要他放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