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诗崖深吸了口气,顺着她的后背,不解道:“蝈儿莫急,我都不知你在说些什么,别气啊,慢慢说。”
王善真挥手让可儿退下,白了他一眼,用力揪着他的耳朵,生气道:“你装什么装,你分明是听明白了,想撇清自己。”
“哎呀,”萧诗崖急忙拉开她的手,咂嘴道:“蝈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要不是声声来找我说她今日遇见了三郎,我也不会说漏嘴呀,说到底这事还是得怪声声。”
王善真皱着眉头,狠狠瞪着他,阴阳怪气道:“怪声声?呵,你还说自个没听明白呢,我瞧着你比谁都明白,你这哪是怪声声啊,你这是拐着弯,怪声声她娘呢!”
“她娘?”萧诗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随即搂过她殷切哄道:“怎么会呢蝈儿,你可是我此生最最最爱之人啊。”
王善真嘴角噙着笑,娇嗔着推开他,抱着手臂,别扭道:“净会说些好话哄骗我,日日晚归,谁晓得你是不是在外头养了外室。”
“怎会,蝈儿此言可真是伤了我心了,”萧诗崖摆着脸,举起手就要发誓。
王善真眼疾手快地拍下他的手,揉着太阳穴道:“你有空在我这做样子,还不如去劝劝声声,今晚你就歇在书房吧,料你也有许多事要烦,别来这扰我。”
萧诗崖望着紧闭的房门,苦恼地转身走向萧旖怜的院落。
待他走远后,王善真拍着胸口松了口气:“呼,还好大郎蠢笨,叫我骗了过去,不然我与岁岁讲理不知道要讲到什么时候,唉,真是困喽。”
萧诗崖来时,萧旖怜正站在歪脖子树下发呆,紫英仍旧捧着婚服,站在一旁。
萧诗崖甩了甩手臂,故作轻松地大笑道:“声声这是在看什么?是在看树,还是在想人啊?”
萧旖怜抬头微微一笑,搂着他的胳膊往屋内走:“耶耶忙完了,可见到那个貌美婢女了?”
紫英跟着进了屋,放置好婚服后便退出了屋外。
萧诗崖沉默了片刻,忽地猜到了她先前的来意,他点了点头,并不打算告诉她那婢女的事,指着婚服问道:“声声,怎么不试婚服?可是不喜欢?”
萧旖怜拈起婚服的衣角,摸着婚服上的翟鸟,心不在焉道:“我不愿为难他。”
“嗯?”萧诗崖揣着明白装糊涂道:“声声,怎会为难三郎?”
“耶耶方从啊娘那过来吧。”
萧旖怜瘪了瘪嘴,提高了声调,没好气道:“耶耶莫要明知故问了,阿娘全都告诉我了,耶耶要同我装到什么时候?”
“什么?”萧诗崖双手猛地一拍又摊开,恍然大悟道:“是你啊娘,对嘛,我就提了一嘴三郎,你怎能反应过来,唉,我又让你阿娘给骗了。”
萧旖怜捂了捂耳朵,抱怨道:“耶耶和啊娘果真是不疼我了,竟串通好了将我蒙在鼓里,横竖这婚我是不成了,耶耶莫要在这旁敲侧击,试探我了。”
站在门外的紫英,忐忑不安地捏着手指,往里张望着。
“咳咳,”萧诗崖拂了拂衣袍,装腔作势道:“三郎为了能做上大理寺少卿,费了不少功夫,他是个有上进心之人啊,这也不耽误他同你一道离开长安城游玩,这婚你是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不然我便……”
“耶耶便要什么?”
萧旖怜眨了眨眼睛,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耶耶只顾着为团团着想,却不管我想什么,先前他同我说好了,要陪我一同游历山川,如今也是他先变卦了,阿娘爱耶耶,愿意为了耶耶一辈子居于宅内,操劳家事,可我还不够爱团团,我不愿为了他这般,他该寻一个贤良或者温柔之人,总之不该是我。”
萧诗崖瞬间慌了,搓着手无措道:“声声,哭什么嘛,耶耶最多也便是罚你抄抄书,而且每次至少有一半都是三郎帮你抄之,你瞧,三郎多好呀!”
萧旖怜低头吸着鼻子,委屈道:“耶耶如此欢喜团团,不如将他收作义子,我认他做兄长可好?”
萧诗崖瞠目结舌了好一会儿,拍着脑门,无奈道:“声声,莫要胡说了,你先想想清楚,我明日再来同你好好说。”
萧诗崖抬头望向遥挂在墨色星布中,镰刀般的银月,叹着满腹心事,脚步亦重亦轻地往书房走。
萧旖怜本想再说一句“耶耶便是日日来劝也没用,”,但瞧见他融于夜色中的宽大背影渐渐变小直至消失,她又忽生了满心的愧疚,一时辨不清了此事的对错,蹲在门边大哭起来。
紫英赶忙取了帕子替她擦眼泪鼻涕。
萧诗崖其实并未走远,他静静听着她的哭声,自言自语道:“耶耶又何尝没有考虑过你。”
“你自小粗心莽撞,三郎细心稳重又对你情真意切,定能照顾好你。”
“我让你嫁与他,非是欢喜他,而是不知蝈儿与我还能护你多久,世事无常啊,你又无兄弟姊妹。”
“唉,柏慎意之案子疑点重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