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槅窗外的雨,依旧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沿着瓦楞而下的雨水,一滴一滴的坠落,檐下的水洼中,不时地漾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谢,谢公子。”看到来人后,沈嘉心内甚为的激动,今日,她原本没有机会过来的,但老天很是好心的给了她这次机遇。
沈嘉眉眼间含着笑意,徐徐的走到青年的跟前。
谢衍的目光轻扫过少女唇边的弧度,随后眼眸轻敛,语气带着几分淡疑道,“你姐姐呢?”
听到这话,沈嘉含笑的眼眸里,轻轻划过了一抹失落,她低低嘟囔了声,“来的人是我,就让你这般不高兴吗?”
嗓音低的,也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嗯?”谢衍语音微扬,他不知沈嘉在说些什么。
谢衍虽不大看中沈明华成为自己的妻子,但她终究也是得了长辈们所承认的,所以,谢衍愿意费些耐心,但旁人,他是绝不想消磨一分功夫的。
“姐姐她今早不小心扭伤了脚,不好亲自前来赠您生辰礼,姐姐便让我替她送来。”说着,沈嘉将搁置在一旁的礼盒递到男子的身前。
听了沈嘉的这番解释话语,谢衍明白了沈明华没来的原因,但他的心里还是有些说不出的不高兴。
谢衍将其以为是事情没有朝着自己所认定的方向发展,所以才会在此刻,心中生出了这样的情绪。
“嗯,我知晓了。”外面招待客人的一应事务很是繁忙,谢衍并没有耗费更多的时间去思索,因而只温和的应了一声。
随后就吩咐府中的婢女好生招待下沈嘉,紧接着,便也离开了室内。
谢宅的一处湖堤处,茂林修竹,环绕而生。
湖堤旁的一侧青瓦檐下,远远的,有两位女子静站着,似是在欣赏雨下的景致。
待走的近了,便发现其中一个少女面上挂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脚扭伤了,真是好笑,早不受伤晚不受伤,竟然在哥哥及冠这日摔伤了脚。”少女声还带着青涩的稚嫩,但其中的言语,却是十分的恶意满满与幸灾乐祸。
“玉柔表姐,你说是与不是?”听到侍女小环传来的消息,谢欣忍不住同经过自己身边的人分享,笑着说谈着此事。
俩人的关系,其实也说不得有多好,但因为沈明华这个人的存在,谢欣觉着她同顾玉柔间定有不少的话题可聊。
“欣儿妹妹,你......你怎么这般厌恶沈家的那位姑娘?”顾玉柔顿了下,她抬眼看了下四周,压低了声问道。
“兄长那么好,她那个身份,怎么能配得上他,若不是她早早占了位置,我兄长肯定有机会给我寻一个更好的嫂子。”十二三岁的谢欣,言语之间,十分的倨傲。
几日来的相处,顾玉柔早已经摸清了谢欣的性子,她嗓音温和的劝道,“.......欣儿妹妹说的是有些道理,不过,这话说给我听就算了,今日表哥生辰,来的客人也多,这话要让旁人听了,姨母和表哥肯定也会不高兴的。”
听了话,谢欣抿了抿嘴,默了片刻后,才淡淡开口道,“今日是兄长的生辰,表姐即便不说,我自然也是知道的。”
“欣儿妹妹,我说的这些,并不是为了说教于你......还望你不要误会。”顾玉柔轻轻咬着唇,神色间,瞧着好似带着几分的不知所措。
“表姐我不傻,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刚才对我说的那些话,我不会生气的。”谢欣抬头看向眼前的人,轻轻抿唇而笑。
“嗯,表妹不生气就好。”
谢欣看着湖畔对面的拱桥上,一张熟悉的容颜闪过,她仰头又朝着那边看了几眼,随即便对身边人道,“表姐,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顾玉柔听后,温和的应了声“好的。”
瞧着檐下的那道身影走远后,面上原本带着温和笑意的人,忍不住的撇嘴嗤笑一声,“真是个蠢货!”
那个沈家姑娘,瞧着倒不似那么单纯呢——
是欲擒故纵吗?
这法子对旁的男子或许十分有用,可对谢衍......
生意场上,应酬之事必不可少,想来他自然也出入过一些风月场所,见识过的多了,沈明华这点的小心机,怕也不是能那般顺利的吧。
农历十二月二十一的这日,谢衍的及冠生辰在绵绵的微雨天里顺当度过,除却沈明华没在这一日出席,其他的所有一切,都和往日一般,都在谢衍的意料和掌控之中。
......
通州在这场冬雨后,气温再次的跌到零下,街道上做炭火生意的商铺里,每日里都是熙熙攘攘,颇为红火。
沈园铺子的斜对面,就是一家做炭火生意的,炙热的盛夏季节时,他们铺子前来往的客人,门可罗雀,可到了冬日,却是没一会儿功夫是闲暇的。
自那日听了女儿明华的话后,沈园就趁着这两日天气好,客人稍少的空隙中,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