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的几日,苏暄都没有碰见过顾安再。
和她一起吃饭的许麟攘也说没见过他,如果不是她感知到他的气息还在,都要以为他跳船了。
“这小子还没有想清楚。”许麟攘端着茶碗,语带调侃,“你想清楚了吗?”
苏暄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你到底要我们想什么?”
许麟攘噎住了:“…那看来是没想。”
“你能不能直说,你现在又不是什么预言者。”苏暄真的看不得他们这种做派。
“我也不知道啊,每个人想的事情都不一样,我是让你们问问自己的内心。”许麟攘熟练地耍着无赖。
“……”苏暄不想和他说话了,端着饭坐到了另一桌上。
吃完饭她想去甲板上走走,荒州沿江的风景很好看。高大的雪山山脉连绵不绝,是其他地方都不曾有过的风景。
虽然她更想和顾安再再看一次江月。
霜月已经步入冬季了,天黑得很早。
这天难得没有下雪,月亮便也露出了身形。
苏暄一个人趴在栏杆上,远远地看着江岸上的高山,月下的它们披着层更浅淡的银纱。
她也是在这个时候看见了缩在角落中睡觉的顾安再。
俯身靠近了看,少年眼下一片青黑,显然是没有睡好觉,而且周身全是酒气,她光是闻闻就觉得自己醉了。
顾安再第一次坐船的时候,似乎挺不适应的,但后来跟她坐了几次,不是都好好的吗?
这是怎么回事?又怎么喝酒?不会死靠喝酒助眠吧?
不过他现在睡着了,还是不要吵醒他比较好。
苏暄想着,便想起身往后走。
她的手被拉住了,少年的手冰冷得吓人,他抬起头睁开眼看着她:“…你真的不愿意和我说话吗?”
大哥,不愿意和我说话的人不是你吗?
苏暄知道他肯定是醉了,也不说什么呛他,老实道歉道:“对不起,是我的错。”
顾安再缩在一团阴影中,月光照不进他那双灰色的眸子:“…那你坐下来…陪我。”
“好。”苏暄没脾气地摸了摸他,靠在栏杆坐在他的身边。
顾安再也很不客气地直接靠在了她身上。
他不再说话,似乎只是想靠近她。
他好冷。
苏暄也感觉他身上似乎一点热度都没有,连忙抓起他的手探查了一下。
体内的灵力还在好好地运转,身体却像是不被灵力保护一样,被寒冷侵蚀着。
苏暄慌了,她还没见过这种情况,连连喊了好几声:“顾安再,顾安再。”
“没死…好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少年的眼睛缓慢地眨了眨,身体发着抖。
“那你是怎么回事?”苏暄深吸了口气,她拉着他站了起来,“走,让许麟攘看看去。”
“我只想和你…待在一起,不好吗?”
少女是真的生气了,声音大了许多:“…你倒是说你是怎么了啊?你也想我看着你死吗?”
“…耳饰…没有,我…”顾安再大概是真的有些神志不清,罕见地说话颠三倒四,“…我会晕船…”
“?你不是有一个吗?”苏暄瞪大了眼睛,接着撩开他左耳边的碎发。
那里什么都没有。
她收回手,摸了摸自己右耳的耳饰,心忽然疼了一下。
她将耳饰取下,仔细看了看,发现耳饰有被修改过的痕迹,连结并不完美。
“…你不会把自己的送给我了吧?”苏暄皱着眉,看着手中的耳饰低声自语,“…我又不会因为你不送我东西而不高兴。”
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她叹了口气,将耳饰戴在了顾安再的右耳上。
晕船,怎么身体会发冷啊?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吗,好像是的。
戴上耳饰的少年,身体颤抖的频率明显减缓了,而后安静地靠在她的肩上睡着了。
苏暄忽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顾安再住进最里面那间房子,且多数时间不出现,不会是为了不让她看见自己的这副样子吧?
他只能靠醉酒来获得短暂的睡眠。
苏暄是一点想质问他的心情都没了,虽然也确实没有什么想问的。
“你啊……”苏暄不是很理解这种行为,难道她看到她这样不会心疼吗?为什么要这样呢?
她摸了摸他的手,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了。
夜晚的江风十分寒冷,苏暄害怕顾安再扛不住,便把他架了起来,送回了房间。
点燃烛火,房内干净得不像有居住过的痕迹,苏暄侧头看了看身边的熟睡的少年,狠狠地把他扔在了床上。
人没摔醒,因为她的“狠”也不够狠,到底是轻柔地将人安置在了床上。
“之前你明明很可靠啊。”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