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澜不敢再看陆延霆,转身匆匆而走,直到离开院子坐上了回府的马车,她的心还在怦怦直跳。
她有些恼火,明明已两世为人,虽然现在是十六岁的躯壳,但上一世她已活到二十二岁,而且已为人妇,现在竟然让一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伙子扰乱了心房,实在是不应该啊。
本以为早已看破红尘,心如死水,不会再为谁心动,可刚刚到现在,她心慌不止,而让她心慌的那个男子,正是上一世对她有恩的男子。
上一世,他是身份显赫的六皇子,是风光霁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而自己在破烂不堪、被人污辱、命丧黄泉后遇见了他,两人有着云泥之别。
虽然这一世,那些悲惨的事情还没有发生,但她自觉怎样都配不上那样光芒四射的男子,不要想了,这一世她只想报仇,只想一个人好好的生活。
马车摇摇晃晃地到了建安侯府,宋安澜收起了的思绪。
小桃扶着她下了马车,就见在大门口守候多时宋宗贤身边的丫鬟迎上来。
未等小丫鬟开口,宋安澜和小桃相互对望了一眼。
小桃:老爷又找你?
宋安澜:应该是。
小桃:可能不是什么好事。
宋安澜:不是可能,是肯定。
小丫鬟开口了:“大小姐,老爷找您。”
宋安澜冲着小桃给了一个了然的表情,便跟小丫鬟说:“你带我去便是。”
小桃无奈,只好跟着大小姐一起去,心想大小姐实在太可怜了,以前在府里默不作声、安安分分的,经常受柳姨娘和二小姐她们的欺负,侯爷还漠不关心。
现在好容易自己能立起来,有自己的营生了,侯爷便隔三岔五的找大小姐的麻烦。
小丫鬟带着宋安澜去了柳姨娘的院子,还未进屋就听到里面谈笑的声音。
她进屋后只见父亲宋宗贤坐在主位,下首是一位约么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妇人与柳姨娘有三四分相像,身材比柳姨娘稍微丰硕一些,看上去有些富态,还有些丰韵。
这人就是柳姨娘一母同胞的姐姐杜夫人了,她本是户部尚书杜承付的妾室,一生无所出,但手段高明,深受杜承付的宠爱,他的原配夫人去世后,便抬了她做正室。
上一世宋安娇能高嫁户部尚书的嫡子,都是她从中牵的线。
杜夫人的旁边坐着柳氏,宋安娇坐在宋宗贤另一侧的下首,面色有些微红,显出女儿家的娇态,看来杜夫人今天过来商量了她的亲事。
他们见宋安澜进去后立即停止了谈笑,宋宗贤冷冷看着她,而柳氏、宋安娇和杜夫人则是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她。
她向宋宗贤行了礼:“父亲,您找我。”
宋宗贤摆出一家之主的威严,沉声说道:“怎么现在才回来,你不看看是什么时辰了?”
今日陆延霆受伤跑到别院去了,又加上大夫给他疗伤,因此今日比平日大概晚了一个多时辰,但这事不能对他们说呀。
宋安澜只好编一个理由,反正铺子的经营他们也插不上手,于是说:“今日店里进了一批布料,所以回来有些晚了。”
杜夫人撇了一眼宋安澜,开口笑着说道:“哎呦,大小姐现在可是厉害了,现在京城谁不知道清荷衣坊呀,你们家的大小姐现在可是出了名了,每日在铺子里人来人往的,她现在都成了我们京城贵妇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表面是在夸奖,实则是在贬低,毕竟哪一个未出嫁的姑娘都不想当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宋宗贤听了面色更加难看:“成何体统!从明天开始,你就在府里给我待着,不准出门。”
宋安澜并未看一眼杜夫人,不用看也知道她对自己的恶意,只是如果父亲真的不让自己出府,那是真的没有办法,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让父亲不能禁自己的足。
宋安澜请求道:“父亲,现在主要是因为铺子才开业没多久,所以用的精力要多一些,过些日子都理顺了,我会放手让下人们去做,那时就不用每日都去了。”
“哼,不行,现在才开了多长时间,你就成京城人的谈资了,再开下去你还嫁不嫁人了?你把侯府的名声摆在何处了?”宋宗贤不肯让步。
柳氏在一旁插话:“我早就说这个铺子不应该开,如果大小姐真的要开,我帮忙找个妥当的人打理,当时如果大小姐答应了,也不至于现在弄得满城风雨。”
柳氏的一句话让本来生气的宋宗贤更加恼怒,他拍了旁边的桌子:“不要说了,明日开始不得出府,你要是敢出去,家法伺候!”说着又看了眼站在门口的小桃:“伺候你的下人全部二十大板!”
她还不能违抗父亲的命令,毕竟她还是侯府中的人,尚未出嫁的姑娘,如果违背了父亲,一个不孝的罪名就能压得她翻不了身。
无奈,只好行礼告辞,退了下来。
走出门外就听到杜夫人的声音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