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钰坤的马车走远后,坐在马车里的陆延霆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向脸颊有些红肿的宋安澜,见她面色讪讪地瞪向自己,心里泛起一丝心疼。
轻声问道:“很疼吧?”
宋安澜没好气瞪了他一眼:“你说呢?”
陆延霆心里有些懊恼,刚刚下手确实有些重了,可事出紧急,陆钰坤又是多疑的性子,他不得不下手重一些,才能显示他腿脚残废的气急败坏。
而当时她离他的距离又最近,他只能对她下手。
但此时看着宋安澜红肿的脸颊,心里还是十分后悔。
“对不起,要不我让你打回来,出出气?”陆延霆赔着笑脸凑过去。
宋安澜负气把身子扭向一边:“谁敢打当朝六皇子,要是打了可是大不敬之罪,到时我整个家族都要跟着降罪。”
陆延霆见她还在生自己的气,且扭过身子不看自己,心里有些着急,便抓起她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招呼。
宋安澜反应过来时,手指已拂过陆延霆的脸颊,温热的触觉令她心底一颤,她立即把手抽出,低头不敢看他。
陆延霆被宋安澜的手拂过脸颊的一刹那也呆住了,微凉的指尖挑动着心房,掀起了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惊涛骇浪。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儿,从未有过此刻的确定,这就是他满心欢喜的女孩,直到多年以后,他还清楚地记得这一刻的心动。
许久,其实也不算太久,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但在宋安澜心中,被一个俊朗又有好感的男人这样热切地盯着,一秒钟她都觉得时间好长。
终于她羞得满脸通红的时候,伸出双手,用力狠狠地将他推开。
陆延霆被宋安澜推倒在一边,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的失态,顿时耳尖泛红。
他虽是皇子,但从小到大都十分自爱,王皇后也从未给太子和他身边塞过贴身侍女。
就连比自己大三岁的太子,也是在去年二十岁的时候才成婚,娶的是与他青梅竹马的表妹。
太子成婚后,前朝官员都上书催着让太子迎娶侧妃和纳妾,但太子都找各种借口推掉了。
王皇后也很支持,她说一生之中能得一个知心的人已是不易了,该好好珍惜,皇权不需用联姻平衡朝中大臣来稳固,需要的是帝王的能力和魄力。
皇后和皇帝感情也十分好,当今皇帝本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只因身体原因,加之太子年幼,这些年才放任摄政王把持朝政。
陆延霆自觉的坐到马车的另一边,与宋安澜拉开了一些距离。
到现在还是母胎单身的他,时不时地偷偷看一眼身旁的女孩,耳尖的红色一直未退。
两人一路低头不语,宋安澜窘迫地揪着手上的帕子,两世为人,她从未像今日这样手足无措,重要的是让她心中紧张的肇事者就坐在她身边。
在宋安澜看来,时间过了许久许久,终于走在马车外面的小桃开口了。
“郡主,我们到了。”
宋安澜如释重负,立即起身出了马车,撑着小桃的手跳下马车。
陆延霆心中还有些恍惚,怎么突然间就到了,真是该死,刚刚路上怎么没有和她好好说话。
她这样连招呼都不打就下马车了,是不是还在生气?
他想叫住她,但这里是建安侯府的门口,他若此时叫住他,外人该知道她刚刚与他同坐一辆马车,到时柳氏还不知会怎么编排她,为了她的名声,他只得叫马车调头离开。
宋安澜带着小桃低头进了侯府,红肿的脸颊还有些微微犯疼。
迎面传来一阵说话声,是柳氏和她的姐姐——户部尚书大人的夫人杜夫人,宋安娇也跟在她们身边。
宋安澜心里暗道糟糕,好巧不巧,因顶着红肿的脸颊,本想悄无声息地回到房间里,不让人看见,却偏偏迎面遇见了她们。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们家的郡主啊。”杜夫人语气中透着一丝嘲讽,让人听了十分不舒服。
柳氏暗暗捏了捏杜夫人的胳膊,暗示她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笑脸迎上:“郡主回来了?今日可顺利?”
宋安澜只得停下脚步,低头说道:“劳夫人挂念,一切安好。”
说着正要离开,杜夫人阴阳怪气地开口:“虽说如今当了郡主,但还是应该有些礼数,不要见了长辈连声招呼都不打。”
宋安澜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只朝柳氏说了一声“告辞”,就扬长而去。
上辈子这个女人和柳氏没少在京中夫人贵女中暗地里编排她,想让自己给她打招呼,不可能。
“你看看,这么没有教养!”杜夫人有些气急败坏。
“姨母,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姐姐置气了,伤了自己的身子,娇儿可是要心疼的。”宋安娇茶里茶气的声音响起。
“还是我们娇儿贴心。”杜夫人的声音。
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