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清收敛了神色,蹙眉想了想,而后摇头道:“你是宫里的人,我不做你的买卖。”
林景修一愣。
宋锦茵难得见李婉清如此认真,吃着东西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睁睁看着两人。
“他也是宫里的人,你为何愿意同他来往?”
林景修指了指裴晏舟,却见他压根就没在管他二人的动静,只专心在替旁边的姑娘剥着干果。
“裴世子不完全是宫里的人。”
李婉清又摇了摇头,见林景修眼带不满,说得便直接了一些,“你和皇上的关系太近,容易殃及池鱼,所以我不做你的买卖。”
“......你倒是谨慎。”
林景修轻嗤一句,端起茶盏便猛喝了一口,见她不似那么容易被说动,他起身捋了捋袍子,失了耐性。
一早便听闻这沈玉鹤的师妹身上有点东西,之前他极少同江湖中人有所来往,如今碰着了,自然便生了好奇。
可没承想这人不仅不爱搭理他,极其提防他的身份,还连赚钱的买卖也不愿意同他做。
真是越发让人觉得挫败。
“不卖便不卖,今儿个喜钱送了,我便先走一步,明日再来蹭吃食。”
说罢,林景修又看向旁侧的宋锦茵。
许是饮了些酒,又莫名生了睡意,语气里便多了两分懒散的味道:“锦茵姑娘,明日可还能招待?”
宋锦茵不知想到什么,正看着他俩出了神,眼下被这么一问,她并未多想,只下意识点了点头。
“明日正月岁首,自是能的。”
没人察觉到旁边的裴晏舟暗自松了口气。
而下一瞬,李婉清也站了起来,笑着告辞。
仓凛送着人出去,顺势也将主子备好的喜钱一并送到了几人手上。
“在想什么?”
还未到夜深,裴晏舟瞧着旁边的姑娘满是精神,只在心里盼着时辰能过得再慢一些。
“林景修和婉清姐姐。”
宋锦茵收回视线,又吃着手里的东西,“适才他二人的神色,瞧着都有些怪。”
“林景修对熟悉之人向来没多少正经,至于你那位婉清姐姐......”
裴晏舟看了眼林景修的杯子,眸色闪了闪,“她该是往那杯子里放了些东西,拿着林景修试了试药。”
“试药?”
宋锦茵惊呼了一声,瞪圆了眼。
“那你为何没阻止?”
“不过是些小把戏罢了,她如何敢用什么厉害东西。”
见面前的姑娘睁着眼一脸好奇,偏又压着不愿露出太多情绪,裴晏舟心底软了一片,有酸涩,亦有无奈之笑。
从今夜李婉清瞧林景修的第一眼起,他便知这人打了主意。
只是李婉清的心思极好猜,有求于他时,绝不敢真动他身侧的人,且那副看好戏的模样,大抵只是为了捉弄一二。
他未阻拦,也不过是想顺水推舟,得几分只有二人相处的清净。
可这话说出来兴许会惹她不高兴,裴晏舟想了想,便也没往这头开口。
“仓凛。”
见宋锦茵忍着不问,裴晏舟喊了一声外头的人,却见进来的是另一名玄卫。
“主子。”
“仓凛呢?林景修如何了?”
“回主子,林公子一出去便一头栽在了雪地里,沉沉睡了过去怎么都叫不醒,仓凛大人确定人无事后,只得先将人送回钱来客栈。”
裴晏舟这才摆了摆手,让其退下。
“可明白了?沈玉鹤的那位师妹,一早便将主意打到了林景修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