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股悲凉。
或许此刻应他一声,亦或许同他说一句快些醒来,两人往后便又会不一样。
可宋锦茵只是压下心中突来的沉闷,又提起步子靠近了床榻,未发一言。
男人的手紧握着荷包,因着用力,荷包上映出了碎玉的轮廓。
一枚玉佩能有多重要。
对宋锦茵而言,不过就是带着些过往的回忆,是唯一在这世上,见证过她同爹娘一起幸福过的物件。
她也想留下,可自从被裴晏舟拿去以后,她便再也不抱幻想。
故而这玉佩重要,却也不再重要。
可如今,裴晏舟却因着它差点失了性命。
宋锦茵伸手,想将他手里的东西拿出来,刚一抬手靠近,就听木大夫急切开口:“姑娘小心,世子眼下防备心重,小心被伤着!”
宋锦茵来不及犹豫,在木大夫开口的当下,便已经碰到了他用力紧握的指骨。
裴晏舟的手远看时骨节分明煞是好看,可稍稍近一些,便能瞧见他虎口处因常年握剑留下的茧,还有他指腹的粗粝。
但也比宋锦茵如今的手好看。
她忽然缩回碰到他的指尖,也将手握拳,放在他旁边比了比,不知为何笑了一声。
再一碰到男人的手时,他上头的热意便顺着传了过来。
不知是不是宋锦茵的手太过冰凉,男人极快便松开了紧握的手,在众人的诧异下,任由她将那荷包拿走。
只是另一侧的胳膊却无意识抬起,像是想抓住什么,眉心紧皱,透出不适。
宋锦茵将荷包握住,准备退开的动作不过才一个侧身,就被男人抓住了另一边的手腕。
竟是走不了了。
她看着床上依旧在昏睡的人,轻轻叹了口气。
“木大夫,现在可能先替他施针?”
“应是能的,只是怕要辛苦姑娘多在床边留一会儿......”
那手将人握得很紧。
明明皱起的眉像是带着抗拒,可紧抿的薄唇却又透着挣扎。
但好在他并未再有防备,只是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木大夫终于能上前,林景修在后头看着,面色却并未因此而轻松。
如今看来,裴晏舟比他想象中还要离不开宋锦茵。
无论是清醒还是失去意识。
甚至裴晏舟昨夜瞧见玉佩碎裂后,眉眼间弥漫的杀意也仍历历在目,让人胆寒。
若一直如此,往后没了宋锦茵,他再回朝中,兴许会比如今的手段更狠戾,也更难靠近。
......
宋锦茵坐在旁边搬来的木椅上,任由他握着手腕,也任由那一片渐渐泛起了红色。
她并未挣扎,只是轻轻动了动胳膊,试图驱散那越来越强烈的酸胀感。
下一瞬,手腕的桎梏像是轻了一些。
宋锦茵猛然低头,看着他愣了神。
闭着眼睛的男人少了些平日里的冷戾,俊美之色便也未有遮掩,唯独唇色发白,沾着点点血迹。
她极其认真地看了许久眼前的男人,而后将目光落到了他握着自己的手上。
依旧还是未有松开的迹象,可那手却往她那处移了移,试图不让她伸得太疲惫。
宋锦茵耳中突然嗡嗡作响,听不见太多旁侧的动静。
见他唇角又有血色溢出,想试着替他擦一擦,却见他像是在死死压住不适,眉宇间满是痛苦。
宋锦茵的心突然便抽了一下。
他应当,知道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