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绿蛇悄无声息地挂到了男仆的脖子后头,一口就把他死死咬住不放,说来也是奇怪,明明破裂的血管没有一丝血露出来,仿佛都被它吃进去了。
男仆刚才还蛮横的面孔很快变得煞白,双腿无力地倒了下去。
不远处的外墙那里翻进来一个矫健的身影,她稳稳地跳到了红豆杉树上,在烈日正盛的午后,达米安无法看清头顶的人,他只知道那人身手很快。
就在被太阳晃眼之后,他一睁开眼就望见了正从树上翻下的艾丽卡。
那是多么美丽的女人,她的黑发从他的鼻尖略过,还是带着那股幽幽的香气。
是迷情剂吗?达米安不知道。
他只知道手上的束缚感被松开了,就在那一瞬间,他的本能告诉自己并不可以相信这个失踪了一上午的女人。
达米安二话不说地就朝城堡内院跑去,甚至是跑开一段距离后才想起移形换影。
他来到了地牢,此时里面并没有看守的人,他们似乎都在楼顶盘查呢。
地牢浅层的金银珠宝已经被搜刮了去,只留下一些看似不值钱的东西或者艺术品,他一步一步朝着最底部走去,只见那大房间里早已没有了水晶匣子的踪影。
“你是在找它吗?”
回头看去,只见艾丽卡也在身后,她的手里正捧着那正在欢快跳动的匣子。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达米安的内心已经惶恐不急,可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起码在这副躯体上他仍看起来镇静无比。
艾丽卡手中握着的是他最脆弱,最可怕的地方。
“很抱歉,我的家族里都是一群骗子,与你结婚就是贪图你的财宝。”
是的,没错,那个仆人说得都是真的,达米安想。
可他能看见那个匣子里的心脏跳漏了一拍,随后就是越来越快的节奏——该死的女人离他的心脏是那么近,一字一句都能影响它。
“但我并没打算要你的东西,外面那群人也不是我引来的。”艾丽卡继续说。
达米安的心好似又被安抚下来,从原来的速度慢慢变得平缓。
他开口:“那你早上偷走我的心做什么?”
“为了去采药,”她黑溜溜的眼睛眨了眨,随后不好意思地低垂,“我想,治愈你的心。”
仅仅就这一句话,那匣子里的毛心脏就快控制不住,仿佛下一秒就能自己打开匣子,跳回到男巫的胸膛里去。
他们离得太近了,达米安脸上的冰就快要被女孩儿消融,他空荡荡的胸前一直在发出呐喊,这让他不自觉地想要接近艾丽卡,以及艾丽卡手里捧着的东西。
“它很危险,我不能把它就这样直接放进你的身体里去。”艾丽卡见达米安愣愣地,她继续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就知道是这样的。”
或许是艾丽卡在新婚之夜的梦给了她提醒,或许两位男女主角一直都是被蒙骗的,他们从来没做过梦,原因大概就是造梦的神不允许,又或许是因为他们本身就在梦里。
那么,我们亲爱的女主角艾丽卡又是如何做梦的呢?
新婚的夜晚她躺在达米安的身侧,虚假的月光从窗外照进,它已经就这样规规矩矩地晚起早落三十多年,谁都看不出那是假的月光,但艾丽卡面前的人却是真的。
达米安的侧脸被那假月光勾勒出来,从额头到眉弓,再从眉弓到鬓角,最后艾丽卡的眼神落在了那饱满的唇瓣上。
她沉沉地睡去,自己的手搭在男人的旁边,于是她又看见了一副从没见过的画面——那是一个少年,不转头之前艾丽卡并不知道那就是达米安,他正在一个小小的,奇怪的房间里看着一本书。
那本书的名字叫做《诗翁彼得故事集》,少年眼神停留的那一章便叫作:男巫的毛心脏。
她猛地记起来自己曾经看到过这故事,但早就想不起来是哪里看到的了。
艾丽卡一直以为自己在这个“梦”里就只是一个视角,或是一缕光,一盏灯,一只昆虫什么。
谁想,看书的达米安抬起头看向艾丽卡,他将目光直直地聚焦在艾丽卡的方向,手上的书本合了起来,朝着那扇刚打开的,光滑的门说:“你来了。”
对啊,她来了,达米安在等他,但她的脑子里为什么出现了里德尔这个名字呢?
让我们跳脱女主角的回忆,重新回到地牢的最深处。
这里的暗处长满青苔,十分潮湿,曾经我们的男主角就将最重要的东西放在这个冰冷的地方,所以连他自己也变得冰冷,像块石头那样。
温暖的双手捧着水晶匣子,这双手的主人正用恳切的眼神望着达米安,又或是里德尔,总之,她想让他相信她。
“请你相信我,起码,得把这上面的毛去掉吧?”艾丽卡说。
达米安本能地想要抗拒,他并不想要回这颗心,但身体与器官的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