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被独孤疑的举动给整懵了。
他们猜不透,自己这个宗主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明明对他不敬的,是陆阳,怎么被抽飞的,却是另一个维护宗主的门人。
可独孤疑行事一向我行我素,从来不屑给任何人理由。
身为血魔宗的门人,也不敢向他索要任何理由,只能惶恐地低下头去,再不敢擅自有所表示。
“宗主,您定下的规矩,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意挑衅的吗?如果是这样,那我刚才的行为也不该被追究才是。”
陆阳慢条斯理地说。
他不是仗着楚若云的关系才表现得这么嚣张,而是对独孤疑的性格有所了解,才会这么笃定地做出应对。
独孤疑的全部精力,都放在对修行一途的追求上。
也只有楚若云一个人,会得到他的无限纵容,而且这份纵容无关男女之情。
他也不是容不下挑衅的人,但挑衅他的人,也要做好会不得好死的准备。
陆阳就恰好踩在那个底线上反复横跳,说是在坟头蹦迪也不为过。
可偏偏,他抓住的,又是独孤疑性格中的另一条软肋。
那就是自己亲手定下的规矩,决不许任何人践踏。
恩怨赏罚,必须分明!
因为这一点,陆阳就很确定,他就算“挑衅”了独孤疑,也不会惹来杀身之祸。
果然,独孤疑的目光转向了血头陀。
铁塔般的汉子,毫无还手之力地被吊在半空,早就没了刚才的嚣张跋扈。
他嗓子里发出“咯咯”的声音,脸色甚至已经开始泛紫,双眼不断地向上泛白,眼看着就快要被独孤疑给直接掐死了。
“血头陀,你当本宗主的规矩,是在放屁吗?”
独孤疑虽然是在质问,可显然并没有想要得到答案的意思。
血头陀的行为已经表明了一切,并不需要他用苍白的言语再说一次。
“宗……宗主饶命!”
血头陀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虽然是在求饶,可完全不敢伸手去扒独孤疑的手指。
哪怕是就这么被活活掐死,也好过他擅自反抗之后的生不如死。
“饶命?我看你刚才自爆的时候,并没有想过要活下去。既然如此,那本宗主就成全你!”
独孤疑也不废话。
他五指箕张,指尖深深掐进血头陀的脖颈中。
一股股魔力在血头陀的皮下奔窜涌动,仿佛是有无数虫子就要破体而出。
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一股令人牙酸的咯吱声,还有血液奔涌的“汩汩”声。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体型巨大的血头陀抽搐着,不断缩小。
等到独孤疑松手,将他扔在地上的时候。
原本超过两米的彪形大汉,整个缩水缩了将近一半!
更恐怖的是,他还活着!
低低的声音传来,仿佛是恐怖的丧钟,就在众人的心头上狠狠敲击着。
要说人群中最淡定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独孤疑,一个就是陆阳。
“罪魁祸首,我处置了。这回的事,也是因你而起,那本宗主应该如何处置你,你自己说。”
独孤疑对陆阳,似乎显得格外宽容。
他甚至没给血头陀为自己辩解的机会,但却给了陆阳选择的机会。
“宗主一向赏罚分明,所有的事都逃不过您的眼睛。事情是因我而起没错,但却不是因我主动去挑衅别人。
整个过程,我都是在防御,哪怕出手也是为了自保,并不曾违反半点门规。
宗主若是真心想要处置我,随手也就处置了,不会给我说话的机会。”
他这一番话,让独孤疑直接沉默了。
至于其他人,早就被吓得趴伏在地瑟瑟发抖,就连抬头都不敢,更别说像陆阳一样侃侃而谈了。
“你不怕本宗主。”
独孤疑半晌才说。
“宗主又不是滥杀无辜是非不分的人,何须有惧?”
陆阳这回反而笑了。
那笑容有说不出的自在洒脱,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神。
独孤疑冷哼一声,却没再对他说什么,而是看着其他门人道:“血头陀触犯门规,其罪当诛。念在他曾对宗门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日后再有人恣意妄为,视门规为无物,他便是前车之鉴!”
说完,便化为一道血光直冲云霄,转眼消失不见。
直到独孤疑彻底离开了,那些趴伏的血魔宗人才战战兢兢地爬了起来。
血头陀的弟子们推开众人,跌跌撞撞地扑过来,颤抖着手,甚至不敢将自己的师父给搀扶起来。
而其他人则神情复杂地看着陆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