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光尽散,一切恢复如初。
唯有陆阳那番话余音袅袅,久久不散。
英州城郡官衙中,郡守欧阳靖端坐高堂之上,看着下方的谋士、属下,神情凝重地说:“诸位,刚才的事情,大家怎么看?
天降异象,又有神人出声示警,难道说四日之后,果然会有填在降临吗?”
下首左边一武将打扮的男人冷声道:“郡守大人,依末将看,这不过是有人在装神弄鬼罢了。他说虚妄山中会闹蛇灾,可谁不知道那山上寸草不生,是座石头山。
别说蛇,就是只老鼠都没有,怎么可能会闹蛇灾。”
站在他这边的,基本都是武将,对他的话也是连声附和。
右手边的首位,则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文士。
他细眉长眼,双手拢在袖中,不赞同地说:“虚妄山是十万大山的余脉,虽然是座石头山,但山上多洞窟石缝,且多有相通。
就算那山不生蛇鼠,难保不会从十万大山中借由洞窟地缝等过来……”
他才说了一半,就被那武将之首给打断了。
“周绥宁,你是信了刚才那番鬼话了?就这些神通手段,但凡有个天象境的修为,那不是信手拈来?
要我说,这就是个阴谋,想要搅弄得城里人心惶惶。再让郡守将周边村镇的百姓接进城安置,到时候可不一定有什么东西混进来了。”
那人态度桀骜,十分不屑地看着年轻文士。
“丁长史,事关数万百姓性命,我也只是在分析情况是否有可能,若是真有其事,在场诸位谁能负得起责任?”
周绥宁长眉微挑,据理力争着。
“少特么放屁!”
丁长史左手拇指一弹,将佩剑出鞘三寸。
雪亮刀锋耀眼,充满挑衅意味。
“分明就是你被刚才的异象给吓破了胆,才会轻信那种鬼话!别说绝不可能有蛇灾,就是真有,老子手下兵士个个骁勇。
就是南疆那群妖人都被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难不成还奈何不得几条长虫?你这软蛋见不得长虫,老子可没空给你换尿布!”
他的话引来一片哄笑。
随声附和的都是跟他一样的武将。
而周绥宁那边的文士,则都是一脸的敢怒不敢言。
很显然两派人不合,武将明显压了文人一头。
“够了!本郡守召集你们过来,可不是看你们耍嘴皮子功夫的!”
欧阳靖一拍桌,心中也是无奈至极。
英州城为整个英州的中心,并以此为名。
偏又是边关重地,所以武将势大,那些文人谋士向来都是被讥讽嘲弄的对象。
他身为郡守,却也只能调解,始终无法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虽然英州城的城防固若金汤,将士骁勇善战,但如果人心不齐,早晚都是祸事。
欧阳靖斟酌一番,又看向那个文人之首的周绥宁,态度温和地说:“周郡丞,丁长史刚才所言也不无道理。
我九州大陆上多能人奇士,大有神通者比比皆是。刚才异象虽然惊人,但也并非人力所不能及。
且本城为咽喉之处,一旦失守,后果不堪设想啊。”
他这番话,是从丁长史的角度来说,态度又十分温和,算是给了周绥宁等一众文人面子和台阶。
“欧阳郡守,这事儿其实也很好解决。”
周绥宁没有半分不悦,他只是想要解决问题,而不是想出风头,跟那些武将一较高低。
“刚才的传音中说,蛇灾会在四日之后爆发,而且会祸及虚妄山周边方圆百里。郡守可以现在派人去查,刚才的异象是只限英州城,还是将三百里内城池尽包其中。
修为达到天象境的修士,就算能造出此等异象,也是范围有限,绝达不到三百里。而属下愿带人亲赴虚妄山,亲自探查一下可有异动。”
丁长史又要出言讥讽,却被欧阳靖狠狠瞪了一眼,这才不甘地闭上了嘴。
“周郡丞的提议深得我心,既然你有一心为民的热忱,那本郡守也不能不做表示。这样,将本郡守的亲卫拨三百人交你指挥,护你前往虚妄山一探究竟。”
他随手将一块腰牌拿出,对旁边的武将队伍中的亲卫队大队长说:“林涛,你亲自去选人,务必以周郡丞的安危为第一位。”
林涛身为欧阳靖的亲卫队大队长,是其绝对心腹,根本不需要去跟人拉帮结派,所以对文人一派的态度就相对温和许多。
欧阳靖派他去选人,也是有这方面的考量,防止武将一派会趁机从中动什么手脚。
众人各自领命,很快就散去,堂上只留下丁长史和他的死忠一派还没走。
“怎么,你们是没事做了,还要本郡守给你下令?”
欧阳靖又瞪他一眼。
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