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芳母子抵达首都的第三天,凉夜被主治医生告知,可以出院回家安胎了。
她坐在沙发上跟司南讲电话,乔歆羡很认真地帮着收拾行李。
从司南的叙述中,她知道他们还没有跟纳兰庭见过面,目前还在首都等待最安全的安排,但是这段时间里,他们在王府陪着康康,乔欧有时候出门办事也会经常把司南带在身边,倒是也不觉得寂寞。
凉夜觉得司南的口吻少了几分不谙世事,多了一点点像男人一样的沧桑感,心中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心疼。
通话刚刚结束,病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紧接着,凉沛笑呵呵地提着一个大大的保温桶走进来,一看女儿坐着,女婿在收拾东西,凉沛当即紧张地上前,将保温桶往茶几上一放,看着他们:“出院?”
“爸,你怎么来了?”乔歆羡清笑着,将收拾好的两只行李箱拉好,站起身,朗逸的身姿屹立在灯华之下,散发着洁白的光晕。
凉沛心中不免失落,女儿住院他不知,女儿出院他不知:“我还是见司副总几日没来公司了,所以怕夜儿这里有事,所以吩咐厨房炖了汤给夜儿送来,顺便想看看。”
女儿在怀孕,他不方便问:是不是孩子有事了。
所以干脆煲了汤亲自过来看看的好。
乔歆羡眸光微闪,迎上凉沛落寞的眼,心里替妻子高兴,觉得凉沛终于有些做父亲的样子了。
走上前,他带着比一贯的礼貌更加亲切一点的表情,望着凉沛:“司南回中国办事了,过几天就回来了。夜儿能出院,也是昨天上午的时候医生过来说的,我们都想着,凉夜跟司南都不在,公司现在就靠爸一个人了,要是这时候通知你,让你分了心,跑来跑去的不好。”
这么一听,凉沛心里舒服了,也温暖了。
他从来没有被人这么需要过,那句“公司现在就靠爸一个人了”,让凉沛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自豪感:“哈哈哈,应该的应该的,自家产业,我不操心谁操心?”
凉夜白了乔歆羡一眼,这男人,真是成了精了,果然说话也是一门学问。
保温桶里的汤,三人就这样坐在沙发上,边聊边喝,里面有一只完整的小鸽子,被凉夜一个人就给吃完了。
现在大家看她能吃,都特别开心。
在楼下,凉沛将乔歆羡夫妇送上了车,还依依不舍的:“要不,让夜儿去大宅里安胎吧。我现在一个人住,也、也不往家里带什么花花草草的了,也挺清净的。”
自从凉易白去世后,凉沛懂事多了,很久没有玩女人了。
乔歆羡扫了眼凉夜的面色,然后道:“我带着夜儿去军区住几日吧,爷爷刚刚去世,还不到一百日,家里人也不如过去那么多了。虽然我不迷信,但是总觉得小心的好。”
凉夜坐在车里,憋着笑。
凉沛想了想点点头:“也是,家里现在没什么人了,阴气比阳气都重。那行,你们先走,有事情电话联系。”
“好。”
当乔歆羡的车子开到主干道的时候,凉夜忍不住望着他,道:“你还信这个?”
“那有什么理由拒绝他?毕竟他是你爸,在F市跟你最亲近的人了。”
乔歆羡说完,将车开进了军区,一路沿着高大的法国梧桐树开往了军区深处,停下。
一片辽阔的草地,好像是个足球场,只是因为冬日萧条,青草全都化作枯茎,横七竖八、没有一点生机地贴在黄色的泥土上。
风儿吹过,挺冷,凉夜将羽绒服的帽子拉起来,微微开了点窗户,仰望着苍茫的天空:“乔歆羡,我好想康康。”
乔歆羡思及昨晚给儿子打视频电话,儿子始终抱着雪虎,一副乐不思蜀的样子,不由好笑:“真是个小白眼狼,我对他那么好,他到了首都就把咱俩忘了,玩的都不想回来了。”
凉夜的小脸无比恬静,透着温柔的母性光辉,乔歆羡抬眼看着后视镜,不经意间一瞥。
澄澈的眼珠就盯着她的小脸,一直一直看,等到空气里有了响动,他才忍俊不禁:“又被你的美色所迷惑了。”
一亮大大的军用车开过来,易擎之先下车,然后是凯欣。
苍茫的天空下,易擎之笔直站立,将凯欣拉到自己面前站好,抬起修长的双手,一粒一粒帮她扣好大衣的扣子,而凯欣扬起下巴,任由他为自己服务。
从凉夜的方向看过去,这一幅画面绝美,堪当如画。
真爱,本就是你情我愿,本就是想着要为心爱的人付出,即便是把她力所能及的事情都做完,还觉得不够。
巨大的震动声,跟强力的风声来袭,灰白色的天幕中忽然出现一架直升飞机。
当直升机在距离两辆车150米远的距离停下的时候,驾驶室的门忽然被人打开,一个空军少校走过来,对着乔歆羡敬了个军礼:“报告首长!一切准备就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