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姐因为身体的缘故,一向都呆在房里但天气好的时候,还是会在亭子里看书,秦烈见过几次,但他毕竟是个男子,见到七姐也不知道要说些啥,就是远远看过几回,有时七姐看的是诗经,有时是通俗话本,但最多的时候看的都是棋局残谱。
“七姐爱下棋,所以洞察人心的本事也不小,我是不该小瞧了她。”
何宁一喜:“我也爱下棋,有空去讨教一二。”
秦烈对何宁感叹:“可惜我不会下棋,不然早就去陪七姐下了,我见她总是一个下棋也怪闷的,府里会下棋的多,可惜水平都差不多,我更是毫无兴趣。”
何宁摇头反驳:“也许你只是没有遇到一个好老师呢,要不要我教你,特别简单。”
“特别简单?我不信。”秦烈觉得这话有点夸大:“如果真简单,那为什么有名气的棋手这么少,我小时候五哥总教我如何下棋,可我就是学不会,还有我那六哥也是看到下棋就头疼,说下棋的规则他都能倒背如流,可就是一对棋大龙就成条被七姐吃个干净。”
何宁好笑摇头:“你说的不对,懂怎么下棋,学会下棋的规则是不难,可要下得好,下成国手就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了,一会,我与你七姐去下一盘,你边看我边教,我可是一个好老师,保证教会你,比你背什么劳什的棋规一百遍还强。”
说着两人都有了手痒想下棋的想法,就朝着七姐的住所去,何宁边说边给他解释:“我给你说通俗点,下棋就跟你看兵书是一个理,书本绕梁声,兵法天天念,可原理再多,缺乏实战还是就跟你们将士上阵杀敌一般,不了解对方反而胡乱套用战法缺乏远见的思考方式,最后就会被人困死是一个道理。”
两人攀谈着走至七姐门前,秦烈眼尖有人已经在里面了急忙将何宁拉到一边,居然是五嫂柳诗诗。
柳诗诗一改以前八面玲珑的模样,此时显得特别恬淡素雅,她做了些糕放在秦敏面前。
“好一出大戏,这么急着把自己折腾进魏虎家,是准备要做赶在你五哥前面青史留名的铲魏女中豪杰吗。”
秦敏取了块糕,举起来瞧了下眉头微蹙:“我看你今日才心急了些吧,蒸这糕火旺了些噢。”
“再难吃,你反正也吃不了几回了别挑了,你五哥可说了,你这可是要把自己送入虎口助他大业。”
“他又臭美。”秦敏捡着嫩的地方吃。
“说得不错,他倒是真的想得美,一心想要铲除魏党千古留名,却不知你的真实想法只在逃离,哎,你们兄妹的戏可真多。”
柳诗诗指了指糕:“你与新来的八弟妹这么合拍,她怕是早看出来你的心思了吧,她倒是个九窍玲珑,比我还多了些智慧,你可也要防着些她,告诉你个秘密,她不是原来要嫁过来的何琴,是她的妹妹。”
秦敏早猜到了:“她那虎口我摸过,不是常年练剑之人,我早知不是何琴,她何家一共就两个女孩,不是何琴必是妹妹何宁。”
秦烈感受到何宁的肩膀抖了下,这个秦家怎么回事,一个个都不如表面看上去的正派,一个两个似乎都隐藏着秘密。
另一边的秦烈更是冷汗下来:这个家里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
秦烈常年在外打仗,本以为秦府家宅一切平静,兄友弟恭,妯娌和睦,可今日一见,却多了几分算计阴谋。
五嫂那口气平静如水是她不曾见过的,他见的五嫂都是和蔼可亲,对他五哥百依百顺的多,就算难得脸色不好看也是因为他五哥出去沾花惹草的原因而起。
今天的五嫂会与七姐,更像是共同守着一个秘密,一个不想被他们兄弟们见到的模样,只是他们是如何结成联盟的呢,没想到他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五嫂的解答。
柳诗诗给秦敏倒茶:“说起你五哥就不觉好笑,也是个夜郎自大之人,总在外面说自己惧内摆出一副纨绔模样好让魏党对他放松警惕;在家里又要求我在公婆面前装得贤惠万能;在兄弟面前呢就让我摆出一出恶婆母夜叉样;可到了我们单独相处时,到我面前又装得跟大爷一样,对我一会指东一会指西,还总说要换了我。”
“五哥他是当你三头六臂吗”秦敏扯着嘴角笑:“你让他去找啊,离了你只剩哪吒能合适他要求了,就是怕他找到了,也是个能直接扒了他一身龙皮的主。”
两个人聊及此处呵呵一笑,柳诗诗的脸上露出了不舍的表情:“还是你好,我一嫁过来,你一眼就看出来我跟你五哥那是装的恩爱,我第一次给你送糕来,你就摸到了我手上常年摸丝琴的痕迹,猜中了我的身份根本不是什么官家小姐,只是个歌姬,一个他安排在家里的掩盖,你这推理能力可一点都不比六弟妹边小楼推理能力差半点。”
柳诗诗看着秦敏处的花瓣凋零:“本来我只有在你处才能卸下自己肩上的担子,聊天放松,只是不知,你嫁了之后,我又能去找谁聊天。”
何宁捏了下秦烈手,秦烈瞬间会意走了出去并开口:“找我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