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有些破旧的灰色院落外。
院落中不断传出朗朗读书声。
“你们都还记得我昨日讲过的大乾历史吗?”
有孩子回答道:“大乾以武立国,以文治国。自大乾太祖开国以来已过八百年......”
“说得很好,回家后记得温习今日学过的内容。”台上夫子微笑点头,很快宣布下课。
夫子的名字是游绥,今年方才十六岁。
作为一个读书人,他穿着一身白衣,体格显得有些瘦弱。
下课后,他很快收起戒尺和书本,起身快步朝家的方向回去。
路过河边时,一阵细微的吵闹声从河岸的杂草里传来。
其中还夹杂着女人的哭叫声和男人的怒吼咆哮,以及一阵阵棍棒殴打人体的杂响。
游绥目不斜视,加快速度从河边越过。
私塾在内城区,那里很安全,经常有官差巡逻。
但这里不同,这里是贫民窟,人命从来不值钱的。
不知怎的,游绥今天上课时总感觉心绪不宁,彷佛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上一次他有这种感觉,还是收到大哥战死消息的那天。
自大哥战死后已经过去了三年。
从那之后,平日里笑容满面的恶亲戚们一夜便变了嘴脸,恨不得把游家一家老小给敲骨吸髓。
若不是有着大嫂帮衬,在贫民窟找了个房子,他恐怕早已无家可归饿死在街头了。
如今三年时间过去,他不再是过去那个懵懵懂懂的单纯少年。
好不容易这周成为了私塾里的夫子,眼看书院的束脩就要发下来。
可为什么,他的内心会如此不安?
他快步回到家中,发现木门大开,心中愈发警钟大作,快步冲入家中。
侄子的哭喊声和大嫂的哀求声很快传入耳中。
“二哥,能否再通融几天?现在我们实在是没钱。”
“再过几天,我这批布就能织好了,到时候就能卖出一笔钱了。”
“那怎么行,小妹啊,二哥也知道你这些年来过得不容易。这样吧,城北的王老爷子最近在招侍女,你若有兴趣,哥可以帮你介绍个路子。”
“你别看王老爷子总是传出不好的传闻,那些大部分其实都是谣言。你若是成了他的侍女,哥保证你每天轻松又有赚头。”
院子里此刻站着一个男子,穿着灰色麻衣,黝黑的皮肤下满是强壮的肌肉,一看便不好惹。
这人是魏家的游昆,也是游绥八竿子打不着边的表亲之一。
此人是邻里乡间出名的混子,成天游手好闲,从不工作。
在游绥大哥死后,以游昆代表的亲戚们强行吃绝户。
他们强迫游绥为大哥风光大葬,流水席摆了三天三夜,不但将大哥战死的恤金全部夺走,甚至还强迫游绥欠下了不少钱。
从那之后几年,这游昆就如同血蛭一般,一直趴在游绥大嫂头上吸血,这一吸就是好几年。
没想到他如今居然变本加厉,不但要钱,甚至还要把大嫂送到那王员外家中当侍女。
要知道,那王员外好色成性,向来爱对人妻下手,不知祸害了多少良家,要是去他家当侍女,那还讨的了好?
想到这里,游绥只觉得心头有着一团火在跳,怒吼道:“游昆,我现在找了份私塾的工作。你的钱我会给你,现在给我滚出去!”
“是小绥啊。现在你也长大了,是个男人了。”游昆挑了挑眉,走到了游绥面前阴阳怪气道。
和游昆比起来,游绥要显得瘦弱不少。
但他不再是过去那个少年,他目不直视地盯着游昆,眼中没有丝毫胆怯。
于是游昆心头不爽,直接抬手一巴掌扇过去。
这一巴掌力道极大,游绥躲闪不及,硬生生被扇的脸都歪了,脑袋都有些发晕,直接倒在地上。
“游昆,你疯了!你就不怕我们报官吗?”大嫂吕若兰的惊呼传来,而小侄子的哭声变得更大了。
游昆笑嘻嘻的,一点儿也不慌:“那就报官啊。你们可还欠着我钱呢。欠钱不还,我教训你们这些老赖不也很正常?谁还能说出什么不是吗?”
说着,游昆又是一脚踹出,狠狠地踹在了游绥的肚子上,将其踢的口吐白沫。
“小绥你也真是的,老老实实的不好吗?天天要和哥哥顶嘴,逼得我不得不教训你一番。”
“你一个小小的私塾教习,不会真把自己当成什么大人物了吧。”
游昆一边嘲笑着,一边对地上的游绥拳打脚踢。
后者完全无法还手,只能抱着头躺在地上,默默承受着暴力。
吕若兰想要冲上来阻止游昆,却被一把推开摔到地上。
很快院子里只剩下小孩的哭喊声,仿佛在为这面前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