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不知是不敢置信,还是再也听不下去,刘妈妈立时便拔高声音,几乎是嘶喊出姑娘两个字,而后更是不知不觉涕泪糊了满脸,却只能紧紧的盯着九娘,却抖着嘴巴与身子,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然而此刻的九娘,却未被刘妈妈这一声姑娘所喊醒,而是咯咯咯的笑中带泪,笑了一阵之后,直笑的春草与刘妈妈自脚底板至头皮都爬满了鸡皮疙瘩后,便见九娘眼含疯狂道
“我讨厌她说五姐姐送给我的花冠像村姑。。”
“讨厌她总是嘲笑讽刺看不起我。”
“我想把她整个人剪烂。。像兰花那样通通剪烂,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再也拼不完整。”
“咯咯咯。。。。”
又是一阵咯咯咯笑声中,直笑的刘妈妈几乎站不住的身子,摇摇晃晃的直往地上倒,却被站在她身侧,浑身抖如筛糠的春草扶了一把,又稳了稳神,不错眼的盯着九娘瞧了好一会儿,这才恍然发现,九娘还是从前那个九娘,还是那么个小小的,懵懵懂懂的,又娇娇弱弱的九娘,便再也忍不住的一把将九娘搂进怀里头,并不断的抚着她的后背,不断的哭着哄道
“不怕啊,姑娘不怕,咱们不怕。”
“咱们姑娘,是天底下顶顶好的姑娘,是咱们沈家,顶顶好的嫡女,定是在女学里头被纯姑娘欺负坏了,要怪只怪纯姑娘欺人太甚,今个也是,都怪纯姑娘,好好的女学不去,偏生要闯到咱们如意居里头来,她这是想做什么,在女学里头欺负咱们姑娘还不够,又跑到咱们如意居里头继续欺负来了,她痴心妄想。。。她。。。”
说到最后,刘妈妈已然紧紧的搂着九娘泣不成声。
而春草瞧一眼九娘经过将才一通染了满身疯狂之后,这厢又在刘妈妈的哭声中,活似个失了魂的木头桩子,任刘妈妈怎么哄,怎么哭,怎么安抚,都一动未动,不哭也不笑,只直挺挺的站在那儿,任由刘妈妈搂着安抚着哭着哄着,半丝回应也无。
瞧到这儿,春草便再也瞧不下去了,禁不住也自九娘的背后一把抱住了她,嘴里头虽无话,眼泪鼻涕却也稀里哗啦的一直未歇,春草年岁小,虽觉着九娘将才那剪烂六姑的言语着实骇人,却终究在刘妈妈的哭声中,觉着刘妈妈将才那袭将错处都归于六姑的话说的不错,都怪老四房的六姑,倘不是她在女学里头欺负她家姑娘不算,又跑到如意居里头来欺负她家姑娘,又怎生会逼的她家素来娇弱的姑娘,会想着拿起剪刀伤人。
歇了好一会子,刘妈妈与春草都收住了涕泪,而九娘则恢复了些神志,再对上刘妈妈与春草欲言又止的神情,一时茫然,一时又将心里头所想和盘托出。
“我不知怎么了,就是一想起六姑姑那样,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想。。我想。。”
说到这里,九娘只觉着自己的右手又有些不可控制的颤抖起来,便是连呼吸也有染上了几分压制不住的急促,而刘妈妈与春草这一刻,也都及时发现了九娘的异常,刘妈妈更是一把握住九娘止不住颤抖的右手,心疼的了不得。
“姑娘且别怕,老奴在,春草也在,姑娘定会没事的。”
见九娘在自个儿的安抚下,颤抖的右手与呼吸总算是渐渐恢复平静,刘妈妈这才松了口气又道了句
“姑娘一万个放心,只要老奴与春草在,便是豁出了这条命去,也要护住姑娘,还有姑娘的名声,也绝不容她污了一星半点去。”
春草也重重点着头保证
“对,姑娘别怕,奴婢与刘妈妈生死都是姑娘的人,绝不会透出半个字污了姑娘的半点名声,倘是那纯姑娘到处宣扬,咱们。。。咱们便不认,想来,谁也不会怀疑到姑娘头上的。”
见春草说到了点子上,刘妈妈立时点头郑重附和
“春草说的极是,咱们索性来个死不认账,瞧纯姑娘与翠柳的样子,必定没发现此事是姑娘所为,只要咱们咬死了不说,谁又会怀疑到姑娘头上来。”
刘妈妈与春草一口一声,就差指天发誓,宣示着她们对九娘的衷心,但,这一刻九娘的心思,却不与刘妈妈,春草所顾虑的那般,眼下她的所思所想,全部都放在了自己控制不住,欲拿剪刀剪烂六姑一事上。
“我晓得你们俩的衷心,可是刘妈妈,我。。我真的想剪烂了她。。。”
话到这里,九娘眼中闪过几丝嗜血的疯狂,又夹杂着浓浓的惊惧惶恐以及不安,好半晌,才抖着双唇,在刘妈妈与春草欲言又止中,满面茫然的侧目望着刘妈妈喃喃道
“我。。是不是不贤不德,全然没有沈家女贤德的样子,母亲说的对,我就是配不上兰花的高洁,也及不上姐姐万一,更是连比我还小两个月的十娘都多有不及。”
“我便是阴沟里的烂泥,又脏又臭,终有一日,会坠了沈家女的贤名。。呵呵呵。。。”
事到如今,刘妈妈倘再瞧不出九娘整个人的神情状态不对,那就枉做了三十来年的人了,一颗心仿若直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