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一袭吩咐罢,卢氏几乎立时就带着香姐娇姐朝着沈老夫人盈盈福了一礼,便也就第一个告辞。
大太太本想带着昭姐与韶姐回了院里头安置好,再来荣养堂里头服侍在沈老夫人左右,并瞧瞧六娘如何,再则,便是九娘那一出,二太太的名声只怕是岌岌可危,终归是老三房的事儿,她身为老三房的嫡长媳,自是要压下一切不利于老三房的闲言碎语。
只不过,小小的昭姐却抱着沈老夫人的腿道
“外祖母且去忙罢,昭儿帮着外祖母服侍老祖宗,全当是外祖母的孝心了。”
昭姐的声音中还透出浓浓的稚嫩,可是她这一袭话,说的虔诚且郑重,再加之她两只水波流转的杏仁大眼中透出丝丝对沈老夫人的孺慕以及孝顺,几乎立时就说的大太太以及沈老夫人一颗繁杂的心软成了一滩春水,这一刻,几乎什么二太太的幺蛾子,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好好好,就让昭姐留在我这老婆子跟前尽孝。”
兴许是喜欢昭姐过甚,沈老夫人笑呵呵的一句说罢,又对大太太吩咐道
“既是昭姐这般有孝心,便让她留在荣养堂与我做个伴也热闹些。”
沈老夫人自打进梅花巷这些年,还从未在荣养堂留过哪个小辈,昭姐能得沈老夫人如此看重,大太太自是一边替昭姐高兴自豪,另一边则千好万好的应承下来。
“能陪在母亲身边,是昭姐的福分,儿媳这就去将昭姐一应的物什搬到荣养堂来。”
想了想大太太又道
“母亲是要将昭姐留在正房里头的碧纱橱,还是其他厢房,媳妇一并命丫鬟婆子拾掇出来才好,”
沈老夫人则冲大太太摆摆手,又牵住了昭姐高高抬起的小手,含了几分笑道
“正房的碧纱橱总归要比其他厢房好些,晚间,只需派两个稳重的婆子照看些也是轻便,就不需劳累你了,碧纱橱那儿本就干干净净,如今只再开了库房,搬了那张石榴籽的紫檀拔步床来,另再添置几件桌椅摆件,也就全乎了。”
沈老夫人先是留了昭姐,后又特特开了库房,拿了紫檀拔步床以及桌椅摆件。
要知道,沈老夫人库房里头的东西,都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可见待昭姐是怎办的真心了。
对此,八娘自是心里头泛酸的咬的牙齿咯吱作响,只不过当她的左手用力攒紧三太太的大手时,却不料,稍稍抬眼就瞧见三太太那一副满目慈和,乐见其成,毫无半分嫉妒争宠心。
只瞧了这么一眼,八娘便立时一把松开了攒着三太太的手,与此同时,双眼满含了愤愤不平又怒其不争的憎恨怒火。
最后只能无奈的随着三太太以及大太太,钱氏,还有四娘五娘,七娘,九娘,十娘,一块出了荣养堂的院门。
只是在出院门,同几位老三房的姐妹同行回四进的居所时,八娘的目光不由得暗暗转向了随在五娘身侧的九娘身上,心思也不禁转到了荣养堂时,九娘那一袭看似天真,却将二太太丑恶嘴脸撕开的狡诈。
八娘心里头不免就冷冷一哼!
更为九娘的行为不齿,又越发的肯定,九娘平日里那些子唯唯诺诺都是装相,实则是扮猪吃老虎的狠毒心肠。
日后,若然再与九娘那歹毒的丫头对上,可得仔细三分呢!
而九娘却丝毫不晓得八娘怎般看待自个儿,随在一行姐妹中,从抄手游廊到了四进时,却也不回自个儿的如意居,而是直接随着五娘去了惠茗居。
至于其他几位姑娘也一一道别后,各自回了自个儿的院子,再梳妆打扮一番,四娘办的赏荷宴也便就开始了。
与几位姑娘不同的是,钱氏出了荣养堂后不久,并没有回了清正堂,而是在众人一一散了后,便又折回了荣养堂。
随着沈老夫人瞧了眼茶息室罗汉床上的六娘已在几个略通医理的婆子的服侍中幽幽转醒,只瞧上去,还有几分娇弱罢了。
于此,钱氏几番对沈老夫人欲言又止后,沈老夫人适才同她缓步踱回了敞厅,当然,自然也避开了一直粘着自个儿的小丫头昭姐。
只待沈老夫人与钱氏将各自的心腹婆子都遣出敞厅大门时,钱氏这才面露几分的难色道
“母亲素来晓得儿媳的为人脾性,所以儿媳也只对母亲直言相告了。”
沈老夫人面上无波,此刻,竟是连平日里如弥勒佛般的慈和都没了,只一副淡然超脱的模样,这倒是使得原本有几分盘算的钱氏,不由得一颗心咯噔了一声,竟吃不准她这婆婆的喜怒了。
不过,事已至此,也容不得她退缩,虽说九娘之前当众撕巴了她那位好二嫂的面皮,着实是大快人心,不过,九娘到底是她的女儿,当真轮起来,不论有意无意,九娘当众损了长辈的脸面,实在不妥,以至于,暗示与九娘一母同胞的七娘提点沈老夫人几个哥儿尚在,六娘晕倒,他们作为兄长关心六娘是一,但到底男女有别,不好久留,也便有了沈老夫人遣几位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