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送唐先生离开如意居,又等了约莫半个多时辰,天色渐晚,九娘将将用了晚食,还在拿荷花茶漱口时,便瞧见刘妈妈与夏朵已到了正房外间门外的身影。
九娘当即就欣喜不已的从绣墩一跃而下,更是顾不得吐了含在嘴里头漱口的荷花茶,而是一个咕噜,直接将荷花茶咽下了肚,兴冲冲的朝门槛处疾步而去。
那厢刘妈妈与夏朵见屋里头的九娘满身的欢喜,两人脚下不由得也加快了步子,面上的笑意更是浓烈了好几分,刘妈妈更是边抬脚跨过门槛边朝九娘伸出两支胳膊护着,生怕她走的太快跌到哪儿,嘴里头又忙不迭道
“姑娘慢些,姑娘慢些,可仔细别摔了碰了。”
九娘则笑嘻嘻的冲刘妈妈摆了摆手
“我无碍,倒是刘妈妈,夏朵,你们俩赶紧说说那陆三郎的事儿打探的如何。”
这一路上,夏朵虽已经将打探到的消息尽数告诉了刘妈妈,但此刻面对九娘的询问,刘妈妈还是笑看着落后自个儿一步的夏朵,那意思很是明显,让她来与九娘知晓。
而夏朵自是乐得与九娘多亲近些,回了刘妈妈一个感激的眼神,便立时朝九娘福了一礼,这才娓娓道来。
“那陆府的奴仆起初倒也嘴巴严实的很,幸而临行前以防万一,姑娘给了奴婢十两碎银,倒是从几个出府采买的陆家奴仆那儿打探了些许关于陆三郎的密事。”
一听密事,不单单九娘眸光一亮,便是立在她身后的春草也不由得竖起来耳朵来,毕竟,这般年岁的小姑娘家家,又有哪个能够抵挡的住秘密呢,更何况,还是关于满腹经纶的陆三郎。
夏朵则抿嘴一笑,也不继续卖关子,便说叨起来
“其实这事,在陆家已不算秘密,但,外人若不费了些气力打探,也很难打探出来这些个事。”
顿了顿继续往下道
“因为陆三郎的父亲自幼身子弱,只在家里头请了位老秀才读了十年书,后虽娶了妻,却子嗣单薄,只得了一个陆三郎唯一的嫡子,所以陆三郎父母在世时,对陆三郎的期望很高,希望他可以撑起二房的门楣,而陆三郎又不负他父母所望,打小读书就拔尖,又因着同咱们沈家的关系,自三岁时便入了沈家族学,自然,陆三郎的父母便期望陆三郎能同咱们沈家哥儿一样,考取了秀才后,才开始议亲。”
沈家族规,九娘再清楚不够,这会子得知陆三郎也学着沈家子弟考取了秀才功名才议亲,也不觉着诧异。
而夏朵则咽了咽口水继续往下道
“只不过,陆三郎去岁中了案首后,他的父母本想替他择一户大家闺秀为妻,却万万料不到,他父亲母亲相继过世,所以,陆三郎的亲事便一直耽搁至今。”
听到这儿,九娘不免有些疑惑与不解,屋里头的人又都是她的心腹,所以此刻的九娘全然未藏着掖着的意思,直接开口道
“他今年才十六,年岁又不大,咱们沈家过了二十还未议亲的子弟多得是,这又是什么秘事。”
听了九娘等不及的一句,夏朵只笑着应道
“姑娘莫急,下面奴婢要说的密事正与陆三郎的亲事有关。”
一听事关陆三郎的亲事,九娘立时就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更有些着急,倘陆三郎与旁人家的女子有了什么不该有的牵扯,那这么好的五姐夫人选便只能舍弃掉了,毕竟,是给五姐姐挑选夫君,万不能有任何是非口舌的。
“那陆三郎母亲将将过世,据说还未过头七呢!他大伯母便说不忍瞧陆三郎孤苦无依,又说陆三郎父母在世时正要与陆三郎说亲,说的人选正是她的娘家侄女。”
直到听到这里,九娘的一颗心依然从紧张的扑通直跳骤然直追深渊,又头痛着,陆三郎是做不得五姐夫了,难不成,得在谢家大郎身上下些功夫。
只是还不等九娘那厢心思滔天,夏朵接下来的一席话,更是惹得九娘目瞪口呆。
“哪里知晓,陆三郎的三婶却道,他母亲临终前,曾嘱托过,要寻她娘家侄女儿结亲。”
认真说起来,沈家的规矩素来大,沈家闺女又养的金贵,素来是不曾听闻过半点腌臜事儿的,这会子的九娘却从夏朵的口中听到了陆家的是非,更是事关陆三郎妻子的人选之争。
窥一隅便知全貌。
九娘也不是个蠢的,寻思了会子,便也能想出个所以然来,而立在她身后许久未开口的春草却比九娘还心急了些,忍不住好奇追问了句
“这一个大伯母的侄女儿,一个三婶的侄女,那陆三郎又如何说?”
见春草问出了心中疑惑,九娘便也不再多嘴多舌的开口,而是同春草一般样的用希冀的眼神看向夏朵。
夏朵则神秘的笑了一笑,接着便替二人解了惑
“陆三郎说,如今重孝加身,这个时候哪里容得他说亲,据那几个奴仆的意思,陆三郎想着过了孝期,再中了进士再论亲事。”
听到这个回答,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