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馥深并未多说,有谋士来辞别,青山急急来报。
谢馥深匆匆离去,在松鹤堂正堂见人,来人是前儿外派的潮州少尹沈严华,他比傅东陵来得更早,本人性格内敛,对于谢馥深的决策,多是服从和执行,在数个谋臣中,并不显眼。
其他人都已拜别,只他一人还未走,还独自来这丰庆别院。
见到谢馥深,他便主动道歉,“辜负公子的安排,我今儿向公子举荐一人,能胜任潮州少尹一职。”
说着,便让身后的身着薄衣的少年拜见谢馥深,而后,让人当即演示一套外家枪|法。
沈严华两眼放光,“潮州之地,匪患不绝,文固能安天下,可武力更能降众人,他比我更合适,定能替公子拿下岭南一地。”
他作为谢馥深谋臣,比别人看得更深,谢馥深将所有的谋臣和门客,派往了边疆各地,或是文官安邦,或是武将占据边疆险要之地,察觉到谢馥深的心思那刻,他的心便狂跳。
是谋反,派得力之人控制边疆,稳固形式,不给外族可乘之机。同时截取兵权,对内挥师,直奔皇城,问鼎太极之巅。
大丈夫当如是,谢三公子取得了这天下。
沈严华当即觉得自己没跟错人,为此,便不想做那千万人中普通的一个,他要跟着谢馥深,做那左膀右臂。
谢馥深坐在上首,一眼把沈严华的心思看透,“沈先生既不愿去潮州,你我相识一场,青山,安排妥当,送先生归乡。”
“主公误会了,无论主公所去何处,严华愿誓死追随。”沈严华虽看不透谢馥深的心思,但他不傻,他会根据形式来猜测。
如今帝都风云变化,皇后凭借强硬手段,拉谢馥深上船,谢馥深如何会坐以待毙,他只是不知谢馥深要使何种手段,但无论是何种,他都要抓住机会。
沈严华原是吴兴世家嫡幼子,早年科举入仕,父兄试图让他走文官清流的路子,但他当时便看中谢馥深有潜龙之相,投奔之后,多年默默无闻,如今寻到机会,便要一击必中。
谢馥深似笑非笑,“我若带你们去死呢? ”
沈严华一惊,目光越加坚定,“主公天命所归,如今天下乱象渐起,主公何至于气馁?”
谢馥深轻轻的哼了一声,“你若是认为,我遣散众人,是为天下,那可大错特错,青山,告诉沈大人,我要做什么。”
青山无言以对,谢馥深对外是道要徐徐图之,谋划未来,看似真有逐鹿天下之心,可那是谢三公子的计划,而眼前这人,却并不是原来的谢馥深。
皇后看中谢馥深,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他手中滔天的权势,谢家遍布天下的门客,以及明帝无人能及的看中,和坊间对绝代公子无尽的崇拜……
如果这一切都没有了呢?
沈严华听了青山的话,双目无声,步伐一步深一步浅,失魂落魄的走出松鹤堂。
“公子,何故要这般考验沈先生?”青山不死心,试图给眼前这人找借口,他相信,若是他的谢三公子醒来,定然是不认同这个决定。
谢馥深似看透了他,撇了他一眼,笑而不语。
青山当即“咯噔”,不知谢馥深醒来后,该如何交代。
他张口欲言,芸娘瞧着并没有那般的心思,她全心都在家人身上,谋求的也是在这世上活得有尊严的本事。
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有公子一个人还留在原地。
何必呢?连两情相悦都不是,做得再多,到头来一场空,又算什么?
这些话,却不是他能开口的。
便是谢馥深他还能劝一劝,可这位,只怕适得其反。
短短时日,青山头发掉了两大把。
*
客栈外,芸娘从马车上下来,到了二楼,摘了轻纱帷帽,轻轻一笑。
屋内李娘子和兰娘看见她,喜得不行,“这几日怎不见你身影,你大哥去了崔十二庄,说你不在,又寻着去了丰庆别院,也没见着你。”
芸娘也心急,有许多话要问,“不是说要南下吗?何故去的是幽州?”
李娘子哪里知晓这般事,只说李家大郎自丰庆别院回来,便做了决定,这次前往幽州,是随同傅东陵一起,由一位姓沈的先生举荐李家大郎为蓟县县丞。
她如今又喜又忧,喜得是家中竟走了运,李大郎被人举荐为了官,忧的是幽州路远,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另外便是这般好事,当家人却不知道,至今还下落不明。
这也是芸娘所想,芸娘比她想得更远,李家大郎这般际遇,若说和谢馥深毫无关系,谁能信呢?
只是这样一来,她便欠谢馥深越来越多了。
房间里李娘子四处瞧了瞧,东西都收拾完,拉着兰娘和芸娘出门,上了马车,依旧不安,“三公子的别院咱们住真的合适吗?不如就住在这客栈里,或是我和兰娘回渭县?”
芸娘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