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看不出来,她一清二楚。
皇上刚要罚这个商妇,安承王就连忙出来揭发太子贪污。
至少这样看来,他是有意庇护这个女子。
后宫之中若看不清局势,就容易触碰他人利益,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只庆幸永嘉嫁出宫去了,再不用在这宫中勾心斗角地活。
殿内时不时传来永贞帝的低吼斥责声,她转身对褚琯道:“我们先回宫吧!”
褚琯点点头,又对永嘉和郑冉冉拱手一礼,这才跟着孙嫔回去。
永嘉看着跟着母妃离开的阿弟,知道这个宫宴是要不欢而散了。
她转头朝江冉冉道:“我们也出宫吧!”
江冉冉对她行了一个礼:“我想等一等,当面谢过皇上的宴请。”
永嘉:“宫宴都结束了还有什么还谢的?”
江冉冉摇摇头。
永嘉见她坚持,便自己转身走了。
*
胡玉微被带到了一个黑漆漆的房子里,房中只燃着一盏油灯,微弱的光都照不亮半个房间。
“开始吧”
她尚未反应过来,就被两双死死按在了板子上。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闷响,臂部传来锥心般的疼痛。
未等她反应过来,下一杖便落了下来。
“啊——”
三杖过后,她忍不住痛的叫出声来。
这痛感跟前一世不一样。
前一世,那种深入肺腑的疼痛让她刻骨铭心,如同沉入冰窖,再跌入火海。
那是她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的感觉,哪怕重生一次,也让她在午夜梦回时愕然惊醒。
臂部的痛感一阵一阵传入大脑,疼的她连攥紧手掌的力气都没有。
额间虚汗滴落在木板上。
不知不觉,她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虚弱地趴在木板上。
过了很久,身后的人停下。
屋里那盏微弱的灯让人看不清眼前人的面容,只能看见一个个模糊不清的身影。
“完事儿了?”
张公公站在房门口,掩着面问,仿佛对眼前这幅画面避之不及。
“是”立在一旁拿着木杖俯身对着张公公恭敬道。
“义父,圣上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刚在殿里发了火,这会儿又让奴婢们手脚放宽些。”
他原本是立在殿外,可突然太子就押着人从外面进来,再然后御史台的刘大人又进来了。
听见皇上要杖责,他拿不准上面的意思。
他离在外面听不清里面的情形,他义父张春出来,他才得了句能动手的真话。
张春瞥他一眼:“你今日竟变聪明了,平日里也没见你问这么多。”
拿着木杖的小太监露出一个讨好的笑:“这不是义父教的好嘛,太子与安承王到现在都没出紫宸殿,我看多半是要出事。”
“行了,还议论起太子来了。”他冷脸说道。
“今日这人不是圣上要保,而是安承王,你啊,且再学着些,谨言慎行保住你这张嘴吧!”
张春说完,便出了屋。
那拿着木杖的小太监见他走了,在原地细想了一番张春的话。
他又拿了件宫女的衣裳,给胡玉微披上,这才离开。
*
紫宸殿
太子跪在永贞帝座下,面色苍白。
原本酒气与饭食香云绕的殿内,此刻只充斥着沉默。
宫女弓着身子将案几撤走,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永贞帝翘头案旁,墨汁四溅,宫女正在收拾打翻了的砚台。
永贞帝沉着一张脸,双眸沉的看不出一点儿生气。
“陛下,关于并州一事,臣不敢隐瞒。”刘进跪在殿中,声音沉稳有力说道。
永贞帝瞥一眼刘进,见他跪的笔直,双目坚定地看着自己,他道:“你最好是如实说,不然朕要了你的脑袋。”
鬼知道他刚刚听见太子贪了银子时,心里有多愤怒。
若是他儿子都干这种贪官污吏见不得人的事,他绝不轻饶。
五年前他就给了他万户食邑,他虽在位是不如父亲祖父那般励精图治,可也算是尽心尽力。
众所周知,贪得无厌的人是不适合坐在这个位子的。
轻则民间叫苦连天,史书上臭名昭著;重则哀鸿遍野,藩王起义,成为亡国之君。
刘进以头抢地重重一拜,这才抬起头来:“臣不敢,纠察百官本就是分内之职,若有一句谎话不得好死!”
永贞帝看他这幅样子,“行了,快禀来。”
刘进这才开口:“臣两次出京入并州,循着线索不断查下去,可发现去年并州一行官员中,短短半年竟病死的、被谋杀的、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