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镜黎抬起头,任由着下颚线处被划出的伤痕流出血来,鲜血沿着她清晰的下颚线流下,直直流到下巴处,再滴落在干净的地上。
这是她方才进来前自己划开的伤口。
“你惹本王的女人不高兴了,你说,本王该如何处置你呢?”
谢敬云并没有看着姜镜黎说,而是看着木清,他骨节分明的手还抚摸着她怀中女人的脸。
但这阴晴不定的举动却似乎吓到了他怀中的女人。
他似乎是真的要罚姜镜黎,却不是为了木清,只是因为他心中烦躁,突然就想要见一见血,以此取悦他。
他抬起头,看向姜镜黎,眼色暗了暗,好像这几滴血色唤醒他似的,他瞧着跪在地上的女人,坚韧又娇弱的模样让人觉着有了些许鲜活。
他放开了怀中的女人,转身,漫不经心的吩咐着一件平常不过的事。
“既然这么不听话,那就把人带下去吧,赐她银针。”
姜镜黎微微一怔,缓缓抬起头看着谢敬云。
木清就站在谢敬云身后,挑衅的勾着唇望她。
受刑过后,额上冒着细细的汗珠,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看不出来她刚被五根银针刺入指甲,此刻针还未被取出,她先开口,声音有些许沙哑。
“说吧,又要我做什么?”
韩七冷笑一声,“主上把你安排给姜傅仲作女儿,你从今往后便顶这个身份做事。”
“养你七年,主上自然有安排,你只需好好听话,满月毒的药自然会按时给你。”
韩七附身想要摸上她的脸,却被她侧着脸躲开。
韩七笑笑,收回了手,“倘若不好好听话,有你好受的。”
韩七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又转回身,“你生的是有点姿色,但也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主上可不是你能觊觎的,你今天的小把戏,旁人不知,你当真以为我也不知?”
姜镜黎抬眸,戏谑的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你知道又如何?
姜影看着韩七离开的背影,又低头看看自己还在微微颤抖的手指。
谢敬云留有心眼,既让她疼,却又不足以让人怀疑,因为,她将要顶着新的身份抛头露面。
姜镜黎静静地看向无人的门外。
深秋将至,夜晚的凉风竟吹的人心发颤。
她将手指里的五根银针一根一根的拔出来。
银针红血,针针见血。
挺疼的,也更刻骨铭心。
第二日,姜镜黎就住进了丞相府,而对外宣称其是丢失在外多年的女儿。
这一消息传到别人耳朵里的却是说她是姜傅仲同旁人厮混生下来的野种。
“父亲,母亲。”姜镜黎欠身行礼,嘴角带着淡淡的笑。
这副模样,真是温柔可人。
姜傅仲有一妻一妾,妻为薛氏,膝下有一女,妾为陈氏,诞下一儿一女。
姜镜黎不甚了解御史府中大大小小的事,于他而言,用处不大,但她以为,没有人会喜欢一个突然出现的,莫名其妙的人。
一言不发的姜婉婷在她离开后蹙紧眉头说:“娘,爹爹为何要带回一个野种?爹爹他……”
“够了,莫要揣测你爹。”薛文惠打断了姜婉婷的话。
姜镜黎回到房中不久,她靠在窗前漫不经心的喝茶,好像在想些什么事情,突然一个蓝白色的玉制药瓶从窗口扔进来,砸到她的锁骨后掉在地上。
姜镜黎眼神瞬间变冷,直直盯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