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暖阳,犹如天空的柔情,默默地洒下温暖,为寒冷的季节增添了一份暖意。
已是深冬,再有一月,就要到元宵了。
“小姐,姜大人让你去他屋里,他有要事交代。”
姜镜黎点点头:“这就去。”
姜傅仲身形高大,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让人感觉到压抑。
“姜大人,何事啊?”
姜镜黎缓缓走在桌前,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桌上摆着的兰花。
“对付谢之喻,你能有多大胜算?”
姜镜黎掀起眼帘,收起嘴角淡淡的笑容,一脸疑惑:“嗯?对付?为何要对付?”
姜傅仲眼底瞬间沉了下来:“你莫要在我面前装作这般两袖清风的模样,你若是坐以待毙,迟早死在谢之喻手上。”
“哦~”
“你别忘了,你是满月的人。”
“没忘呢,我心里有主上,我是如何都不会离开他的。只是姜大人,你让我去对付凛王殿下,实在是太过高看我了,你不如想一想,你自己有这个能耐对付他么?”
姜镜黎笑了笑。
“叩叩叩——”
敲门的声音使得两人都将头转过去,下一秒,薛夫人开了门进来。
她在姜傅仲身前总是卑微做人,从不敢违背他的心意:“大人。”随后一笑,用手招呼着姜镜黎,“啊黎,过来,娘给你做了你爱吃的糕点,带你去吃。”
薛夫人祥和的面容和姜傅仲满怀算计的丑陋两不相容,姜镜黎乖巧的走到她身边,瞧了姜傅仲一眼,挑衅的意味里仿佛在说:你还真是配不上薛文惠。
薛夫人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怕是一放,就再也见不到了,姜镜黎知道,她是在对她小女儿的忏悔和弥补。
“日后想吃娘做的菜就回府中来,好不好?”
姜镜黎看着她含泪的眼睛,轻轻点头。
“怎么才回家,就又要走了呢……”
薛夫人低头喃喃自语。
冷风吹动着逝去的时间,吹到了十五。
今日一早,凛王府的人就到御史府前接人。
临走前,姜镜黎就将满月的药带在身上。
她带走了那枚指骨,留下了赵蓉蓉的那只玉镯,静静的躺在杂乱的柜子里。
冰肌藏玉骨,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月样容仪俏,如纯粹的白山茶,也似才开的芍药弄春情。
数十里的红妆。
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铺着冬日的白雪,寒风卷着不知道从哪散发而来的稀奇花香。
一路上,城中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路旁皆是涌动的人群,纷纷扰扰的来瞧瞧大齐凛王纳妾的动静。
姜镜黎没有戴上那顶金玉凤冠,而且随意的簪上几只金步摇,也没有穿上那件大红喜服,而且身着粉色嫁衣,往王府侧门而入。
这一路,直到进了屋子里,谢之喻都没有出现。
他让这场喜事不同寻常的盛大,却又将自己撇的干净,到头来,又像一场戏弄。
她的院子也是偏院,名为宣襄,但却相邻谢之喻的北玄院。
她坐在床边许久,才有人开了门进来。
“为何不从正门走,是不喜欢?”
姜镜黎似乎从未听过谢之喻的声音里是有波动的。如今亦然。
“殿下待妾身好,妾身都知道,只是实在是不合礼数,爱慕殿下的女子实在太多,恐怕会引得众人不满了。”
谢之喻抱臂站在门口,姜镜黎还坐着,并未起身行礼。
他眉梢微动,嗤笑一声:“你也会怕?”
“倒也不怕。”姜镜黎微微一笑。
“恐怕就这一次机会了,你也不好好珍惜。”
两人四目相对,明明白白的言语中充满了隐晦的挑衅意味,无声胜有声。
姜镜黎忽然起身,走近他,抬起手要放到他腰间。
被人摁住了手。
“做什么?”
姜镜黎抬头对上谢之喻深邃的眉眼,柔声开口:“洞房花烛?”
谢之喻笑笑,甩开她的手,白皙长指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微微抬头,他弯腰,靠近她:“真的想吗?”
另一只手游在她腰间,一扯,她的外衣就松开了。
姜镜黎看着近得快要贴上她小脸的那张俊脸,没有再说话。
谢之喻唇角微扬:“可是本王对你实在是没那个意思。”
他说完,松开了他,开了门出去。
“殿下,您要去哪?”
“醉欢楼。”
……
谢之喻回到了正院里,树梢上那两只黑鸦在他回来后飞到雪地里。
他随意的一脚踢开两只挡道的乌鸦,回到房中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