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黎回到王府已是戌时,她从一面小湖畔走过,随意瞥了一眼湖心中央,看见几只鹰的影子倒映在湖面上,她抬了抬头,看见正在凛王府上空盘旋的鹰。
回到宣襄院,她瞧见北玄院里依旧漆黑一片。
她有意折了一只生在角落里的梅花,小心的向那走了几步。
一个飞出屋檐而迅速消失的白影让她警惕了一瞬,轻脚跑了几步上前想看清楚究竟是谁,可惜已经来不及,此人的轻功了得。
她站在原地想了想,正当她想到什么时,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死死的逼在北玄院门口的角落里,她睁大了眼睛,一阵熟悉的香气传来,她便明白了是谁,宽袖中的手握住刀柄,差一点就要出手了。
姜镜黎抬起手轻轻扒了扒谢之喻的手,挣扎着出来:“殿下,是妾……”
谢之喻也没放过她,放开了捂住她嘴的手,转而用刀架在她脖子上。
“在这做什么?”他十分平静的问她。
姜镜黎抬起那只握着梅花枝条的手,说道:“妾身路过此处,折了一只梅花……”
她刚一说完,锐利的刀就狠狠的陷入她雪白娇嫩的脖子里,瞬间冒出了血。
姜镜黎不由的皱起眉,疼的闭上了眼睛。
“然后呢?”
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被逼出些许泪水。
“然后……然后看见了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贼,妾身担心……”
谢之喻面无表情的放下了刀,伸出手掐在她的伤口处。
“啊……”姜镜黎是真的疼,她在漆黑的夜晚里乞求的望着男人漆黑的眼瞳,“殿下……求求您不要这样。”
她可怜的哀求,男人终于放开她。朝里走去。
姜镜黎眼神慢慢变冷。
谢之喻刚脱下宽大的黑貂披风,转身就看见姜镜黎跟着他进来了,他眼神忽的一暗:“谁让你进来了?”
她低着头,难为情的说:“殿下,妾身院中没有治伤的药,您能不能……”
“跟本王有关系么?”
的声音轻柔而柔弱,就像微风在花丛中轻抚花瓣。
可是却丝毫没有打动眼前的男人。
姜镜黎眼睛一热,低着头,两滴眼泪“啪嗒啪嗒”落在地上,垂在下巴的泪珠被珠光打的明亮。
她吸了吸鼻子,将手中那枝梅花轻轻插在瓷瓶里,蹑手蹑脚走到谢之喻身旁,捏着手中粉粉的帕子,轻轻抬起他的右手,轻柔的给他擦手心里的血渍。
“对不起……”
谢之喻扯了扯他被她握在手里的手,没扯开,他低头,看见她白皙纤细的脖子上,那道有些血肉模糊的伤口,伤口处的血已经被寒冷给冰冻住了。
她的手指纤细柔弱,仿佛能被轻轻一捏就碎掉,此时还在微微颤抖着。
在他眼里,姜镜黎最擅长演戏,可此刻可怜的感觉下一秒就要破碎了。
谢之喻逼近她,迫使她向后退了几步,她要抬头才能看见他的脸。
鼻尖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
谢之喻玩味的说道,眼里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侧妃是不是想本王了?”
姜镜黎不躲避他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想,很想很想。”
谢之喻:“……”
她说完就又低下头,又不敢看着他了,“十七日八个时辰了……我不明白殿下究竟为什么这般不愿与妾身亲近。”
她抓着谢之喻的衣袖,眼睛里全是泪水,水灵灵的看他:“殿下,您告诉我好不好?”
谢之喻先是一怔,随后笑了笑,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好啊,日后慢慢说。”
是温柔的声音,也是让人害怕的笑。
姜镜黎出来前用余光看了看屏风后面,却什么也看不到。
但是她笃定后面的那个人就是她方才看到的白衣人。
她回到房中,将眼泪擦干,正想要去翻一翻屋里到底剩不剩伤药,秋意就进来了。
“侧妃,这是殿下命李大人送过来的。”
姜镜黎伸手拿了过来,这是一瓶上好的伤药。
北玄院里的乌鸦叫了一声,瘆得慌。
屏风后面的季文轩和林子羽走出来。
“你怎么能忍心把一小姑娘欺负成这样呢?”林子羽皱着眉,满脸写着心疼坏了。
谢之喻看都不看他一眼。
季文轩嗤笑道:“你可别看她可怜,她和你花楼里那些女人可不一样,这个女人,当初可是连谢渊武那个老男人也不放过的。”
“我看她方才实在是我见犹怜,差点都要出来安慰她了。”
谢之喻冷冷的看了林子羽那满脑子女人的样子,摇了摇头:“她就在隔壁,你要去吗?”
周子羽摸了摸鼻子:“不过殿下说她心如蛇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