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镜黎起身挣脱开束缚她的大手,谢之喻索性也没有太过用力。
“美人~”
一声恶心而猥琐的声音从姜镜黎身后传来,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转身胡乱扇了过去,醉鬼被她这一扇,人都转了好几圈,随后她一脚踢在那人的小腹下,只听一声重重的闷哼,人似乎倒在了地上。
谢之喻嗤笑出声,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稍稍在她身后低声说:“都看不见了,还能这么凶啊?”
姜镜黎转身一掌打过去,被男人钳制住。
“对付别人,绰绰有余,对本王,是不自量力。”
——
姜镜黎被带回王府,在南襄院外,谢之喻推了她一把,她踉跄的差点摔到阿音身上。
阿音立刻扶稳了她。
“你家主子瞎了,把她看好点,别明日身上全磕出淤青。”
说罢就转身回了隔壁的北玄院。
这几日京中倒全是平静,只不过朝廷已经决定要让凛王和段鹫出兵制服牧国。
谢之喻服下那颗药后就几日没去上朝。
这些日风声也紧,只是告示未出,谁也不知道最后谁将出兵。
今日,是谢之喻“卧病”的第三日,都是姜镜黎在他身边照看他。
谢之喻明显感觉自己的气息脉象都变紊乱,有时还带些堵塞,还挺难受呢。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周子羽那个蠢货给他拿错药了,还是眼前这个毒妇给他换了药。
但是,周子羽不敢,姜镜黎倒也不至于现在毒死他,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她不会做。
“殿下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谢之喻眯了眯眼,问:“你能看见了?”
“嗯哼。在你方才这么看着我的时候。”
谢之喻:“……”
怎么好的这么快?
王府外传召,是姜镜黎出去接的旨。
还不等苏胜福传旨,姜镜黎就开了口。
“苏公公,妾惶恐,这圣旨是不敢接下的。”
她声音细软下来,恐怕是真的遇到了天大的难事。
苏胜福也是诧异,“侧妃这是怎么了,为何凛王殿下不出来接旨。”
姜镜黎一眨眼,眼泪轻而易举就出来了,“并非殿下要违抗圣旨,只是殿下他现在……现在旧疾复发,卧病不起,妾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苏公公,能否替妾向陛下求情。”
“殿下这般样子,恐怕是不能带兵,若是殿下在战场上出了事,折损的就是两国啊,妾也不能没有殿下……”
里边“卧病”的男人,此刻懒散的躺在贵妃榻上,听着外边的对话。
这狐狸,装起来真有一套。
苏胜福犹犹豫豫的,“这……这老奴当如何向陛下交代呀。”
“圣旨未念,公示未出,苏公公尽管带回就是了。”
“公公若是不信,大可将宫中太医都传来给殿下把脉,欺君之罪妾不敢,殿下也非是遇事退缩的胆小之人,他难道会因为害怕牧国而装病吗?这岂不是折辱了殿下的名声,苏公公不信妾也就罢了,你还不信凛王殿下吗?”
苏胜福面露苦色,“老奴不敢不信凛王殿下啊!既如此,老奴先回宫禀报陛下如何?”
姜镜黎擦了一把泪,“多谢公公。”
姜镜黎走回了屋子,看到谢之喻微微闭着眼,肆意的躺在榻上,嘴里还嚼着葡萄。
“殿下好兴致。”
“侧妃好演技。”
宫中果然很快派来太医院的太医来凛王府。
太医院把脉过后都只摇头而不敢言语。
谢之喻如玉般的容颜,温润中透露着坚韧,长眉如剑,眸子宛如寒星,清冷而深邃。
如今躺在床上,脸色煞白如白纸,闭着眼睛,没了平日的威严,只剩下难有的破碎感。
太医院都不敢相信能看到他这一面。
姜镜黎坐在床边,握上谢之喻的手,眉心紧蹙,很担心他的样子。
“殿下他可还能治好?”
话音一落,谢之喻一口鲜血吐出来,神色痛苦。
姜镜黎手忙脚乱的用帕子给他擦拭嘴角的血,还带着哽咽的哭腔,“殿下!”
这一举动吓到了太医门,有些竟然被吓的跪了下来。
“臣也束手无策啊,恐怕是治好了也还会复发啊。”
姜镜黎哭的梨花带雨的。
太医院回宫交差后,胤承帝也无奈,只能作罢。
人都离开后,姜镜黎似乎在思考什么。
她擦拭着手中不小心被沾到的血迹,漫不经心问谢之喻:“殿下不出兵,而段鹫并不熟悉幽门关,若是义王被派出,怎么办?”
谢之喻起身,“死了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