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被点缀满了钻石般的星辰。
月牙轻抚着银河,将微光洒向大地。
今夜的光明好生奇怪,竟甘愿倾注在两个恶人身上。
谢之喻没有点头,却也不否认她的话,他低头瞥见她淡绿色的袖口上沾了几滴血迹,他问:“又杀人了?”
姜镜黎闻声循着男人的目光看去,发现自己的衣袖是被血给脏了。
“杀了哦。七个呢,都谢敬云的人。”
两个受伤落水,两个遭剑封喉,三个伤了命根。
谢之喻挑眉,眼底竟然闪过一丝愉悦,倒是说不明白这分愉悦从哪来的,只是,她反抗谢敬云,自己却有些骄傲?
这是为什么?
姜镜黎弯腰,伸手朝他身侧够过去,拿起他身侧的那壶酒,见谢之喻注视着她,她轻笑逗趣,“亲都亲过了,殿下还介意我喝你喝过的酒吗?”
那点蜻蜓点水算哪门子亲?
她的动作婉约如兰,媚眼如丝。
他倏然回避了视线,淡淡说:“还真是不知羞。”
姜镜黎开了瓶口,直接喝下一口烈酒,酒是真烈,刺的她闭上了眼睛。
“那殿下知道我为什么不信神佛吗?”
“因为,命从来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求佛,还不如靠己。”
他不屑于要的兵权,有人替他要了。
两人都很聪明,走到今天,都知道对方要的本就不是那份不起眼的兵权。
谢之喻真想把眼前人撕开,看看她到底想要什么。
可原先,他并不会在意别人是怎么想的。
眼前人呢,只瞧一眼,是坚韧毒辣而捉摸不透的,看久了,又觉得她明明很脆弱,一触碰就要碎了。
院前的两株很高的山茶花渐渐恢复了春色。
谢之喻眼底充斥着温柔,却比不过他周身的清冷。
星辰星星点点流入他好看的眼睛里,尽管如此,也没办法挥散眼中的阴沉。
他本来做一切的事情都好像赤手可得,可是现在不知道哪条弦被人勾断了。
真是有些可笑了。
他问:“你喜欢谢敬云吗?”
——
第二日一早,王府大门外站着两排身着官服的男人,其中一个身材高挑,着红色襄金边锦衣,腰间佩剑奢华。
听到动静,姜镜黎随着付衡出去瞧瞧究竟是怎么回事。
出去了才知道,原来是刑探司的人。
她一眼就瞧见中间那个起眼的男人,面容干净,长身笔直。
要说面相,倒又像是个正直忠君爱民之人。
来人也不拖沓,直接说。
“姜侧妃,在下听闻有人见你曾出入醉欢楼内凛王妃被害的屋子,不知是否有此事。”
这件事过了半个多月还在查,看来柳毅很是心疼自己的女儿啊。
姜镜黎也不拐弯抹角,直接点了点头,“有。”
“既然这样,还请姜侧妃随在下去一趟刑探司。”
姜镜黎盯着男人的眼睛看,漂亮的杏眼眨了眨,她说:“大人仅凭我出入醉欢楼就将我定罪了,岂不是有些强词夺理了。”
“侧妃误会了,刑探司凡事都讲究证据。请您去一趟刑探司,是想问个究竟。”
男人是刑探司主管大人,名叫江昀,江太傅的嫡出小儿。
此人在京中有名,探案更是有着一把手。
看来,倒不是很好对付。
姜镜黎打量了他一番,轻轻欠身,垂着眸子,“随大人去。”
江昀将人带到了刑探司正堂,里面的空间很大,不加多余的装饰显得里面更庄严了些,两边又圆又大的红木梁柱旁站着刑探,这气势,像是审视一群低贱的罪人。
正中间跪着几个丫鬟小厮,听到了来人的声音,一个身上有些杂乱的女子二话不说就朝着姜镜黎扑过来。
江昀伸手将姜镜黎挡在身后,出手制止了那个发了疯的女子。
她头发凌乱,双目无神,嘴里不停的喊着,“贱人!你这个贱人!”
不过一会又喃喃自语,“小姐……王妃……”
姜镜黎皱了皱眉,江昀亦是,他冷声道:“来人,将此人摁住。”
江昀回头看向姜镜黎,“侧妃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只不过有些不悦,嘴角依然带着笑意,“江大人要问什么呢?”
她也没想到柳云溪的贴身丫鬟小桃竟疯了,主仆情深也不至于吧。
可她一个小婢女,谁会要她的命?
“这几人皆指认姜侧妃是杀害凛王妃的凶手。刑探司确有发现,姜侧妃常出入醉欢楼,你去醉欢楼是做什么?”
“还有人指认说,姜侧妃在凛王妃生前同其有争执,不知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