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镜黎在福明宫养伤几日,太后想着留下她,她却执意要回府。
“太后,妾恐怕一直待在宫中怕是不妥。”
“有何不妥?哀家说了算。”
“可是妾不愿让王府太过冷清,这是殿下留给妾的,妾不想寒了殿下的心。”
太后心想着这姑娘太懂事了,乖巧聪明,她是真心喜欢这个姑娘,也难怪凛王惦记着她。
“你这般懂事,哀家也不好说些什么了。”
姜镜黎的话是退一步进一步,“能得到太后娘娘的庇护,妾很荣幸,如果您愿意,我可以常来宫中陪您,也算是替殿下来向您请安了。”
“你这孩子,就是不会为自己着想。”
姜镜黎笑了笑,心里想,信我就好了。
她这个人呢,就不怎么按常理出牌,人不犯她,她也是要犯人的。
最近虽有太后护着,让人不敢明面动她,再不走,就太过刻意了。
但又不能一口回绝了太后,因为,她的目的是太子,能近了太后,离太子也就不远了,这才是她的目的。
眼下,她还要办一件事。
四月高阳艳照,静等一人现。
姜镜黎漫不经心的走在那条见过她两回的路上。
终于,那抹紫色撞进她的眼睛里,姜镜黎看清了,她歪着头,向对面顿住脚步的女人微微笑了笑。
“阿璇。”
……
阿音带上了静安殿的大门,守在门口处。
“你早就看到我了吧。”
几年不见,李彩璇已经从一个小姑娘变成了一个妖艳的女人。
从前在醉欢楼里那个可怜的小姑娘已经死了,她看起来依旧不高兴,可姜镜黎替她高兴,起码,不用低三下四承欢于不同的男人。
起码……她看起来狠心了不少,人嘛,不就是该这样吗?
“你应该也看到我了吧。”姜镜黎喝了一口茶水,掀起眼帘看着她的眼睛道:“你有意躲着我?”
“进宫当了娘娘,这是好事啊。”
李彩璇笑,“嗯,相比于从前,算是好事。”
姜镜黎看出她的苦涩,她问:“你在替谁办事啊?”
李彩璇眼神躲闪,故作镇定,“在替自己办事,我不想再过以前的窝囊日子了。”
姜镜黎被她逗乐了,微微笑了笑,“骗得过别人,你也骗不过我。因为你现在做的事,原本也是我要做的。”
只不过被谢之喻给搅乱了。
“如果为了过日子,你又为什么要给谢渊武下毒?”
李彩璇倏然抬起头看向姜镜黎,不敢相信她的话。
姜镜黎笑笑,“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知道的?”她微微颔首低眉,“你指甲里的药粉还没清理,难不成是要给自己下毒么?”
在皇宫这等隔墙有耳,身后有人的地方想着下毒,愚蠢至极。凭借一己之力,连皇宫宫门都进不了。
“所以,到底是谁?”
“他……是燕春楼的头牌花魁。”
……
姜镜黎走到门口,手碰上门,停下脚步,转身问她:“你喜欢紫色,是因为他,对吗?”
李彩璇低头不语。
“从你方才的眼睛里看出来了,你喜欢他。”
所以甘愿为他办事。
燕春楼是美男子云集的青楼,先前就同谢之喻提过一嘴,说了句他不来燕春楼简直浪费了美貌。
燕春楼不比醉欢楼热闹,姑娘们脸皮薄,不会明着调戏男人,贵女公主多数是派人偷偷将男宠接到自己房中。
像姜镜黎这样容貌过人的正大光明走进燕春楼的女子掐着手指就能数清。
老鸨一见姜镜黎,眼睛里放了光,这姑娘胆子忒大,他笑嘻嘻的“姑娘,您挑哪位啊?”
这老鸨竟是个老男人,胡子拉碴,笑的油腻。
姜镜黎从袖口挑出几锭金子,“部头,您楼里的花魁,我要一夜。”
“呵呵呵——”
楼上传来年轻男人闷声浅笑。声音稀碎而好听。
姜镜黎抬起头循声望去。看到了人,她是真的楞了。
不愧是花魁,竟如此漂亮,让她竟挪不开眼。
男人鼻若悬胆,唇若涂丹,眉目清秀而不失魅惑。
若说起谢之喻,她不否认他的容貌当真是很漂亮的,美中带着英气。
而眼前此人,是美中带着一丝……女子的娇媚?她有些自愧不如于他的美。
她手搭在二楼的连栏上,媚眼如丝,“姑娘不上来吗?”
姜镜黎回过神来,勾唇一笑,“马上就来,公子先好好准备准备。”
她轻手轻脚上了楼,推开房门,里面倒是点着清香,不像青楼里俗气刺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