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车水马龙，夜色蔓延至京州的每一条街道，霓虹灯亮起，一处连接着一处，不曾断绝。
金城明月向来繁华，不论昼夜。即便是数九寒冬，依旧人声鼎沸，好不热闹。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
此时更是亮如白昼，尽情彰显着其中的繁华。
喧嚣声中，女人一抹红唇，踩着白色羔羊皮小高跟，身上一模深红色长裙笼罩住玲珑的身段，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缓缓走来。
目光明媚而张扬，脸色却如同最寒冷的冬天，又似天边清冷的月光，不沾染一丝人间尘土，更显得清冷非常。
苏凝若扫视一圈四周，最后眸光缓缓在眼前沙发上坐的笔直，看上去甚至有些孤寂的男人的身上停了下来。
男人和其他来这里寻欢作乐的人不同，身子挺的笔直，周围没有任何莺莺燕燕，只是自顾自的饮着小酒。
是让人一眼便能看见的那种。
“好久不见，没想到你会来这种地方。”
“没想到不也是找过来了吗？你应该，知道我的真正身份了吧？”
顾子明抬起头来，清隽而又因为生病而带了些柔弱的面容就这般微微侧开，目光却是稳稳当当落在眼前人的身上，不曾移开片刻。
嘴角陡然勾起一抹笑容来，瞥了旁边一眼。
“你们先出去吧。”
旁边的人忙搓了搓手，将位置让开，只是下流的目光依旧落在苏凝若身上，却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出去。
原本还乱哄哄的屋子瞬间安静了下来，偌大的包间也就只剩下了苏凝若和顾子明两个人。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顾子明拿起酒瓶，悠悠然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手指轻轻摇晃红酒杯，似乎周围没有任何人，他也只是坐在自己家中品鉴美酒一般。
“你这是，放弃顾言了？”
苏凝若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过顾子明。
眼前的这个人是那般陌生，甚至，给她一种深沉的感觉。
心底多了警惕，苏凝若抿着唇，目光毫不掩饰的打量起顾子明来。
“一个私生子而已，能为我牺牲，是他的荣幸。”
顾子明眼底没有任何波动，像是在决定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却是用一句话便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
苏凝若垂下眼眸来，勾着嘴角，眼底只剩下些许的悲悯与薄凉。
“顾家确实是乱，我想了那么久都没有想到，一个早就已经被赶出去的旁支，竟然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顾子明其实是顾老爷子那代传下来的，顾子明的爷爷便是私生子，所以从未被算成是顾家人。
没想到，竟然已经到了顾子明这一代。
查到这些消息的时候，苏凝若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连带着看向眼前人的时候，都多出几分不可思议与好奇的打量来。
“苏同学，你不用这么看着我。你为什么来这里，我和你心中都再清楚不过了。只是，顾言他现在可不在我这里，恐怕你要失望了。”
“我可不是为了顾言来这里的。”
苏凝若在顾子明身旁的位置坐了下来，赤裸裸的打量着眼前人。
嘴角抿开一抹笑容，眼底堆满了兴趣。
“相比于顾言，反倒是你，更让我好奇呢。那次的竞赛，你是为了我才去的？”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的境地，之前的谜团也变得清晰。
她倒是更加好奇，顾子明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顾子明突然扭过头来，一双黑沉沉的眸子在灯光下散射出奇异的亮光。
只是这般目不转睛的打量着眼前的人，脸上突然多出一抹笑容来。
“真是聪明呢。怪不得顾家那几个人都对你……”
顾子明的声音戛然而止，别有深意的看了苏凝若一眼，又快速移开眼去。
只是嘴角残留下来的那抹笑容，实在是诡异。
苏凝若沉下心来，只是凝视着顾子明。
沉默中，一道声音响起。
“你恐怕不会如愿。”
顾子明猛地抬起头来，眼底是不可控制的怒火，在肆意喷洒。
毒蛇般阴冷的视线一点点攀爬上苏凝若的身体。
“你，不和我合作？”
“我对顾家的人都没什么好感，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现在我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再见。”
苏凝若挥了挥手，直接朝着屋外走去。
眼底的视线愈发坚定了起来。
身后有东西砸在地上碎裂的声音，苏凝若没有停顿，只是继续走着自己的路。
离开了金碧辉煌却又脂粉味浓厚的会所，苏凝若猛地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