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让我有幸和你在电话里聊天呢?”阮晔问道。“你打电话总不可能只是为了美国的分析报告吧?因为我知道你可以等到明天。”
“呃——”蔺枭犹豫了一下,这暗示着他觉得他即将说的事情可能是比较私人的。
这极大地增加了阮晔的兴趣。毕竟蔺枭这个男人要是和阮晔谈论私事,估计就像一个操持家务的人在米缸里发现一只死老鼠一样难受。
“我刚和公关的林语菲通完电话。”
“她怎么了?”阮晔高兴地打断了他的话。
“她很好。但……”
“她怀孕了吗?或者,不——”阮晔用手指敲着晶莹剔透的酒杯。“那是许懿,那个omega,对吗?我想是同一个部门吧。我收到了他宝宝满月的邀请。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错过了……”
把蔺枭逼急对阮晔来说真的太容易了。
阮晔心中清晰地描绘出蔺枭此刻的面部表情,他能感受到对方情绪的波动,仿佛那股愤怒的热浪正在蓄势待发但却被克制住了。
在他脑海中,蔺枭的的形象逐渐变得鲜明而生动,那张熟悉的脸上,愤怒的表情愈发明显。
蔺枭的脾气,阮晔能感受到他内心积蓄的力量,仿佛下一刻就会爆发。
然而,这种情绪却又与阮晔自己的情绪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仿佛是为了印证这种感觉,阮晔突然觉得自己的脾气也在不知不觉中上升。
阮晔意识到,自己的情绪竟然与蔺枭的情绪产生了某种奇特的互动。
就像是两个相互影响的磁场,蔺枭的愤怒情绪传递给了阮晔,让他也不禁感到一丝烦躁还有一点困惑。
如果是好人,估计现在应该对蔺枭有点怜悯了,但阮晔很久以前就认定,做个好人是没有钱的。
“阮晔,我不知道有关宝宝满月的事。你能不能认真听我说一次,”蔺枭说,他的声音又一次变得火热起来。
“跟老板说话可不能这样。”阮晔笑着提醒他,他知道蔺枭听得见。
他抿了一口酒杯里的威士忌,酒精润过后的灼热从喉咙后面散发出来。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就在几分钟前,我和林语菲谈过,她没有提到怀孕,”他说,又一次显得耐心而冷漠。“她警告我,某个八卦周刊听说了你突然缺席的消息。”
阮晔闭上了眼睛。“哦,我想我能猜到他们会报道我可能会再次使用*的故事,是吗?”
“很明显。他们认为你有前科,所以……”
“我知道,枭蜜蜂,但谢谢你的提醒,”阮晔说。
蔺枭咕哝了一声,满不在乎。“他们会说你在戒瘾所。”
“他们不会。那是诽谤。他们会传言说我在康复中心。”阮晔笑了,简短而毫无幽默感。“过去的三个星期我一直被关在我的公寓里。”
“Okay。”蔺枭听起来有些不安。
“那些娱乐记者弄得好像我需要那种东西似的。”阮晔接着说。“滥用‘药物’是年轻人的游戏。我这个老年人可能一周后就会中风。”
“我相信你的话,”蔺枭说,“林语菲认为,如果你能在公司里露个脸,谣言不攻自破。坦白来讲,我也这么认为。”
阮晔喝了一大口。“你说的对。”
电话那头又是一段犹豫的静谧。这又是一个蔺枭不想问但又觉得有义务问的私人问题。
“你没有用,对吧?”他问。
阮晔哽咽了,咳嗽了一声。“哇,你真的非常机智,枭蜜蜂。”
“对不起,”说谎的蔺枭说。“但这问题事关重大。”
“有人跟你说过你对人很有一套吗?枭蜜蜂。我可以诚实地说,我没有服用任何药物,除了维生素。”
“好吧——好。”
“你为我感到骄傲吗?”阮晔笑着问。
“骄傲惨了。”蔺枭一定翻了个白眼,尽管阮晔看不见,但他能感觉到。他能想象出来。
“那你为什么一直不来公司?你要死了吗?”
“如果我是,你会难过吗?”
“伤心欲绝。”
阮晔喝完了他的酒。“我不会死的。我没病。我……”他的目光被桌上的平板电脑吸引了下去,屏幕上闪着一个关于omega健康的网站。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明天来了,你就知道了。”他说。
“好吧。”蔺枭听起来有些犹豫。“明天见。晚安。”然后他没等阮晔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典型的蔺枭作风。
阮晔紧紧盯着桌子上那个透明的水晶酒杯,内心挣扎着。
他渴望再喝一杯,让那种醇厚的酒液滑过喉咙,带来短暂的麻醉感。
但他也清楚,一旦有了第二杯,很可能就会有第三杯、第四杯……那样的结果是他无法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