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枭在座位上动了动。
他们默默地喝完了酒。阮晔盯着酒瓶,手指敲打着杯子的把手。
蔺枭清了清喉咙,他小心翼翼地用指尖碰了碰阮晔的手肘,引起了他的注意。
“好了。”蔺枭说:“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我们可以回家了。”
“回去后,我也许又有一堆工作等着我。”阮晔说,但他已经让自己的上半身远离办公桌。他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他们相继走出办公室,然后站在一排电梯前。
其中的一部电梯前,停止使用的电梯的标志要显得低调得多,上面挂着一条细铁链和一个禁止使用的标志。
“我应该谢谢你,”蔺枭说。阮晔瞥了他一眼。蔺枭接着道:“昨天,你某种意义上帮助了我。幸好我不是一个人在电梯里。”
这时候,电梯来了,发出了“叮叮叮”的报时声,提醒他们要赶紧进去。
阮晔侧过身去。
“是的。我也庆幸,是你帮助我逃生。但我们最好别让这种事情成为一种习惯,”阮晔说着走了进去。
蔺枭轻轻地笑了笑,跟着他。“当然不用你来提醒我。”
“我想要一间一楼的办公室,你觉得怎么样?”门关上时,阮晔问道。
“我想你可能是公司里第一个提出这种要求的高层。”
“很好。我喜欢与众不同,这很符合我的人设。”阮晔俏皮地说。
“我一点也不意外。”蔺枭笑了。
蔺枭到家的时候,太阳已经从东方的地平线上完全升起来了,就算他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也无可厚非。
周六本该是用来充能的,大多数人都会睡懒觉。
滚滚而来的云已经停在了城市的上空,显然是在做长期的准备。
蔺枭叹了口气,钥匙在旧锁里咯咯作响。
虽然蔺枭在其他地方长大,但蔺家的房子是蔺枭的母亲那边的家族世代相传的。
这个房子的前主人是蔺枭的姨妈的,她是一个沉稳稳重的女人,决定去别的地方度过她的退休生活。
三年前,她把在A市的这栋房子卖给了蔺枭,因为她觉得蔺枭最讨他喜欢,而他的母亲蔺茹萍和他的姨妈一直关系很好。
曾经有一段时间,这里的房价很低。
但城市的扩张和人口的激增使房产价值飙升,蔺枭一家也变得富裕起来。
现在,在一个哪怕是一间一居室的公寓一个月的租金可能要花掉一半月薪的城市里,这些曾经是中下层阶级在这里生活的标配——两室两卫,一个小客厅,还带一个小厨房——而今,毫不谦虚的说,已经变成了财富的标志。
蔺枭和他的两只猫——大富贵和小元宝——一起住在那里。
老房子已经修好、保养、重新粉刷、重新布线了。
御寒的新窗户,新的热水器,现代厨房,和洗衣房的新电器,都是在他们家族历史的不同时期购买的。
从这套房子买下开始,蔺氏家族的每一代成员都尽了自己的一份力量,让这个家变得比他们离开时更好。
蔺枭也尽了自己的一份力,重新装修了套间,更换了厨房的瓷砖,粉刷了客厅和卧室,更换了沙发,给旧椅子重新装了软垫,还给自己换了一张新的特大号床。
他的改进主要是表面上的,但他自己很满意。
如果他再次能有机会接近婚姻,他愿意让他的另一半提出自己的建议,这里会是两个人温馨的家。
蔺枭把钥匙扔在门边的桌子上。
他听到远处房子里传来砰的一声,接着是一声喵喵声,越近越响。
过了一会儿,小元宝出现了,当他把外套和围巾挂起来的时候,她绕在他的腿上。
他心不在焉地伸手去抓她的耳后,第一次注意到他的手指在颤抖。
他直起身子,把手伸到身前。
他看着,手臂上一阵轻微的震颤,他的手指像秋天的枯叶一样颤抖。
他握紧拳头,使劲地呼出气来。
昨晚真是……难熬。蔺枭回到家,感觉被剥光了,他的神经暴露无遗,因为肾上腺素、欲望和恐惧而变得紧张起来。
阮晔——昨天离他有多近。当其他人——他不认识的人——带着阮晔离开,把他从蔺枭的视线中带走的时候,蔺枭是多么艰难地让自己抽离,让自己保持冷静。
阮晔的气味仍然没有散去。
蔺枭低下头的时候还能感受到它,几乎能在喉咙里尝到它的味道。
浓郁,诱人,甜腻的无花果味道,混合着甜橙味道,就像限量版的香水,也好比蔺枭一个人永远买不起的东西。
就好像房子空了好几年之后,所有的灯都被打开了,一切都苏醒了。
蔺枭花了很长时间假装自己的本能没有被他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经历而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