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知道你担心我,但你不必费心,”蔺枭说,仍然试图让自己的语气轻松随意。
“我最近好多了。我吃得好,穿得好,工作上一切都很好,我的储蓄账户里有很多钱,房子也打扫得很干净。我过得很好,”蔺枭补充道。
“可是你太孤单了,”蔺茹萍说。
蔺枭揉了揉眉头间的皱纹。快到此为止吧。
“一想到你一个人住在那所大房子里,我就担心。”蔺茹萍接着说。
“我有大富贵和小元宝。”
“我也很喜欢她们。但这还不够。你上次出去和人约会是什么时候?”
蔺枭莫名其妙地想起了阮晔。他赶紧打断自己的思绪,谎言似乎早在他腹中酝酿好,脱口而出:“上周。”
他的母亲沉默了一会儿,用内心测谎仪测试他的供词。“我是说和你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约会。”
蔺枭还能闻到那信息素的香味,那香味粘在阮晔的衣领上,粘在他的皮肤上。
蔺枭在阮晔办公室感到头晕目眩,它应该很容易被忽略。蔺枭试过了,但失败了。
“我知道这几年对你来说不容易,”蔺枭没有及时回应,蔺茹萍接着说:“你不觉得是时候开始接受一段新感情了吗?那房子需要一个家庭,枭儿。”
“你不妨说你想要抱孙子,”蔺枭早就习惯了他母亲那明显的暗示。
“你需要的不仅仅是你的工作来占据你的时间,”蔺茹萍反驳道:“像你这样英俊的单身汉不应该把双休日花在工作上。”
“你这么说,显得我很可怜。但是我也在补觉。”
“你需要出门结识新朋友,而不是整天宅在家里,心上人不可能在你家凭空出现。”
“嗯哼,”蔺枭说。
他真希望自己在阮晔的办公室里再喝一杯。
“我和我的一个老同学聊天,她告诉我她儿子刚从医学院毕业——”
“如果他从医学院毕业了,他接下来就会去做实习医生,他肯定会忙到没时间约会。”
蔺枭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头靠在垫子上。
他没能分散他妈妈的注意力,这意味着他必须在接下来的十分钟里一个接一个地拒绝潜在的追求者。
蔺茹萍似乎在她闲暇时间,收集一些蔺枭的可能的相亲对象,并乐此不疲。
“你可能不知道,”蔺茹萍说着说着,就突然谈到了另一个:“我在成人英语课上认识一个朋友,他的侄子是电工。他的手很灵巧。”
“妈——”蔺枭的鼻子皱了起来,感到头疼。
“怎么了?如果你家里有什么东西需要修理,他或许可以帮你,”蔺茹萍天真地说。
“我能把东西修好,”蔺枭说,但这又是另一个谎言。上次他的洗衣机淹了洗衣房,他花了好几个小时在网上研究如何修理它,最后放弃了,打电话给别人。
“之前的那个许延呢?”蔺茹萍问道,改变了方向。“你上个月说和他约会过,他妈妈告诉我,从那以后你们就没见过面。”
蔺枭咬紧牙关。他同意和许延约会,只是希望这样可以让他母亲不再纠缠他,至少能放过他几个星期。
“他人很好,”蔺枭强调,“但我们就是没有火花。”
“这样说不太好,”蔺茹萍评价道。
“为什么?这就是事实。别把我想成渣男,他对我也没感觉。”可能是因为他们俩都能看到各自母亲对私生活的干涉。
“听着,枭儿,我不想干涉你,但你今年28岁了,老大不小了,不适合谈论激情,”蔺茹萍说。
“我太老了,所以就连渴望激情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你可以很喜欢一个人,但火花是暂时的。在你20出头的时候拥有火花当然是件好事,但你不能把你的余生都花在追逐激情上。有时候你必须——”
“定下来?”蔺枭插嘴说,把他妈未说完的话补充完,“请再提醒我一次,你遇到我大妈妈的时候多大?”
“我们……你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蔺茹萍平静地说。
愧疚感像一栋腐烂的建筑一样在蔺枭身上崩塌了。
蔺枭揉了揉眼圈。蔺茹萍遇到他大妈妈祝慧真时33岁,那时候蔺茹萍刚离婚。
不到六个月后,她们就结婚了,这一举动震惊了蔺茹萍的所有朋友和家人。
他大妈妈祝慧真还喜欢给蔺枭讲那些人都预测她们五年内肯定会离婚。
“但他们没有真正了解我,”祝慧真得意地说:“我永远不会抛弃我的妻子。”
只有蔺枭和蔺茹萍相信了她。相信她,直到癌症开始扩散。
他们之间一阵沉默。
蔺枭知道,蔺茹萍也曾陷入与他同样的记忆中,他们俩都再次陷入了失去亲人为他们带来的沉默和悲伤。
“嗯,”蔺茹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