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别人了,只有蔺枭,阮晔沉醉地想。
没人有这样的气味。
尖锐而朴实,有柑橘和雪松的味道,很清新,比如雪。
远远比周哲铭那种气味更吸引人,可是周哲铭的气味一直留在阮晔的桌子上,也留在他手臂上,那是周哲铭那个自以为是的alpha碰过他的地方。
阮晔希望蔺枭能碰他一下。
蔺枭以前在酒吧碰过他。虽然只是轻轻擦了一下阮晔的手腕内侧。
阮晔费了好大劲才保持住他那爽朗的笑容,而不至于笑得太猖狂。
那天谈判完,晚上回到家,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激动。
在停车场,有人转过头来看着阮晔走向自己的汽车。天知道他不受控制的信息素又发出了什么样的信号。
这就是化学反应,纯粹而简单。
没有人能对阮晔产生这样的影响。
他不知道除了蔺枭,还有没有别人能做到。
阮晔希望不会再有。不然,他恐怕永远也完成不了任何工作。
阮晔不知道是否值得建议蔺枭换掉他的消味沐浴露,让他带着自己的信息素味来上班。
在他的办公室里,在他的家里,他对蔺枭有着短暂的幻想。
在他的发*情期来临之前他们可以一起度过的时光。
比如约会。这个想法让阮晔的内心一阵颤动,一种他几乎无法抑制的退缩。
可能不会。
距离他的发情期越来越近,阮晔也开始越来越焦虑。
但是,做一个优秀的骗子是有诀窍的,阮晔很清楚。
找到一丝真理,用一层看似完美的谎言把它包裹起来,然后像一颗价值连城的珍珠一样呈现在世人面前。
阮晔靠这个把戏过活。
这让他在半生的时间里伪装成beta,表现得镇定而自信,即使抑制剂让他感觉自己像一座废弃的建筑。
正是这一点,让他在宁愿拔掉自己的牙齿也不愿在会议室多待一分钟的时候,阮晔仍能摆出一副勇敢的面孔和友好的微笑。
即使他感到疼痛、疲惫、脆弱不堪,他也能接受自己是一个正常运作的成年人这一事实。
阮晔用价值几十万的西装和几万的护肤品和香水把自己包裹起来,以一个光鲜亮丽的职场成年人的形象出现在世人面前。
阮晔还是很乐意周五晚上参加在七星级酒店举行的慈善活动,来维护自己的公关形象。
数百名富人聚集在一起,礼貌地为别人的演讲热烈地鼓掌,他们虚伪得假装关心那些帕金森氏症患者。
阮晔站在一盘熏肉旁边,拿着一杯普通的白葡萄酒。
新西兰霞多丽白葡萄酒,基于阮晔对酒的挑剔程度,这个档次还有待提高。
阮晔看着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站在讲台后面,敲打着麦克风,技术人员试图让声音恢复正常。
阮晔身边站着三个人。当然是alpha。
一个是董事会成员,谢豫绅,年纪大到可以做阮晔的父亲。
那人喝得够醉了。他的臃肿的鼻子和双颊上布满了红色的斑点。
他的结婚戒指紧紧地戴在他肿胀的手指上。
他整晚都站得离阮晔很近,说话时做着夸张的手势,假装“不小心”碰到了阮晔。
第三次碰到之后,任何人都会失去耐心。
但阮晔有着出色的外交技能。他那愉快的笑容从未褪去过。他几乎对此不眨眼。
诀窍是让微笑停留在他的眼睛。
在另一个世界里,他会从像这样有钱的但惹人厌恶的老男人身上榨取钱财。
当有一个人——谢豫绅在说话时,阮晔仍然沉浸在自己幻想中,认为有一个平行世界里的他可能会从这种男人身上得到一些东西当作这个世界的补偿。
而在这个世界里,阮晔能得到的只是轻微的头痛。
另外两个alpha是无关紧要的,如果不是阮晔在几年前训练自己记住他遇到的每一个人的名字和面孔,他会立刻忘记这两个人。
事实上,他尽了最大的努力,不让自己浪费太多的精神空间去注意另外两个alpha。
他们是谢豫绅的跟班,听到他讲的笑话,他们就刻意地笑着,这笑容一看就很假。
当他们认为阮晔没有注意到他们的时候,他们都盯着阮晔看。
阮晔又喝了几杯酒,心想这是不是他今后的生活。
如果这就是没有被标记的omega的现状。
阮晔觉得自己就像《西游记》里的唐僧,走进了盘丝洞,周围都是妖怪,却看不到自己的大徒弟。
“从来没有人一次性就能把麦克风修好,”谢豫绅低声说。
他离阮晔很近,他的腐朽年迈的肉体散发出来的气味充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