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林早上刚跟侯勇军和尤有余碰面,尤有余就说今儿不去工地了。
“你干嘛去?”柳成林问。
“找陈所长去。”尤有余勾唇一笑,大桃花眼里盈盈闪闪,就是话说一半留一半。
柳成林盯着尤有余,看他一副在情爱盛宴里吃饱喝足心情愉悦的样子,哪怕尤有余跟自己心有灵犀,柳成林还是觉得他格外碍眼。
“滚!”柳成林没好气,扭头上车。
侯勇军一直开着车窗扭头看着街上,不愿跟欲求不满、亲情有碍、心情不好的柳成林对上。
柳二哥,你就犟吧!看你跟你媳妇陆小四儿,跟你妹妹柳树芽,谁犟得过谁?
王钢、王铁这两兄弟都坐在前面,一个开车,一个副驾座,极少听见他俩说话,常常让人把他俩给忘了。
但一下车,这俩人就紧跟着柳成林。
侯勇军眼角余光扫到前面那两个,也是心里一叹。
那五年,没人知道二哥柳成林最开始在里面到底经历了什么。
打这次柳成林出来起,这俩人就影子似的跟着柳成林,就是睡觉,也睡在柳成林卧室的隔壁。
侯勇军挺佩服陆小四儿的,二哥柳成林这回出来,变化可不小,但陆小四儿都能接受。
侯勇军想着要是换成孙月,应该怎么都不会肯让两个陌生男人长住在家里客房的。
唉,二哥柳成林也挺不容易的。
侯勇军和柳成林例行去淡水河东的工地上班,尤有余则打车直奔看守所。
市公安局看守所,陈所长办公室。
尤有余跟陈所长面对面坐着,先客气地寒暄几句,便切入正题:
“陈哥,咱们这关系,我也就不在关公面前耍大刀、搁你这儿班门弄斧了。”
陈所长点头赞同:
“那是。兄弟,你有话直说,拐弯抹角地太费功夫,咱都犯不上。你直管说,不管什么事儿,咱都能好好商量。”
陈所长在这五年里,跟尤有余和柳成林打了无数回交道,已经对这两位生出了结交之心,明里暗里的,给他们行了不少方便。
“陈哥,你也知道,我们那个工地上的人,有些是什么样的。
咱不说别的,就刑警大队的那些人吧,偏盯着我们工地上那些往死了判都判不了三年的。
陈哥,你给想个折呗!我们这一天天地,一边干活儿一边还得防着他们,动不动还得停工停个两天。
这眼看快到入冬了,您发发慈悲,让大家伙儿消停地把工地上那点活儿,在上冻前收个尾,完事再好好地过个安生年,成不?”
“尤老弟,你这找错人了吧?刑警那边可不归我管啊?”
陈所长一见尤律师来,就想到柳家兄弟,整个人都有点紧张了,心里嘀咕着,这尤律师尤有余找他又是想要干嘛?
他这好不容易小心翼翼地熬了五年把人全须全尾地送出去了,头上的警报才解除。
这才半年不到,尤有余咋又来找他陈所长了?还跟他提了个这么八竿子也打不着的要求,这不难为人么?
唉,这帮玩意儿,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陈哥,这事还就得找你,找别人还真办不了!”尤有余笑嘻嘻地递了根烟给陈所长,他自己也点上。
“怎么说?”陈所长如今可不敢小看跟着柳成林混的这些人了。
熊大川那伙黑社会在淡水河东岸占据了那么久,刑警队李伟蹲点也好,突击也罢,也抓不了几个人。
李伟就是抓了人,也是证据不足,眼看着没了办法,李伟最后还是不得不放人。
人家柳成林呢,人在他这看守所里押着服刑,手下在外面不声不响地把证据收集得都差不多了。
柳成林出去就端了河东岸黑社会的老窝,亲自协助李伟抓了黑社会头子熊大川,厉害!
今儿,柳成林他兄弟小鱼尤有余找过来,肯定不是无的放矢,且听听看。
“陈哥,你这看守所,还是建国前警察署留下来的吧?”尤有余一边打量着陈所长的办公室一边问。
“这大家伙儿都知道啊!”陈所长见尤有余又把话题拐带到这个上,不提刑警队了,拿不准尤有余到底想说啥,索性顺着他的话茬等着。
尤有余展颜一笑,阳光斜射进窗户,尤有余的笑容让光线一晃,连陈所长都被尤有余那笑容晃了下心神!
这小子,长成这样干嘛?惑人!
“陈哥,你这看守所,一下子塞进这么多人,挺挤吧?”尤有余接着说。
“你这不明知故问吗?”提起这个,陈所长就有气,还不是拜柳成林他们所赐!
把河东岸那帮子头头脑脑抓了个全!一股脑地都塞进他这个小看守所来!
这下子,不但把原来的监舍都塞满了,还加了不少高低双层床,甚至连狱警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