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祖庚没有理会她,甚至一个肢体表情都没有给她。
抓取任务完成之后,何荷与任凤生无事可做,只能干等着,他们便跑去特房部去打发漫长的时间,他们在那里打绳结,射箭,练习使用各种武器。
在申时一刻的预定救援时间,何荷与任凤生安静而紧张地待在郭鼎身边,看着他与他的工作小组人员全力试图将他们的节目输送到九宫城。
他们围坐成一个圆圈,盘腿坐下,双手推平放在每个人的眼睛前方,尽力释放自身的灵力,平时放松自然的面部表情被一种他们从来没见过的专注和坚定所取代。
在圆圈中间显示出了苍狼堡这边的节目,何荷的那部分访采说明轩辕暗鹦鹉还活着,她仍然在反抗,而任凤生讲述的那些关于九宫城人的声色犬马、暴力血腥的故事则占据了节目的大部分。
但是接下来,节目被九宫城的节目给占据了,不过,一会儿又出现了任凤生,一会儿又干脆什么都没有了,这是九宫城与郭鼎他们在展开争夺。
不过最终,郭鼎他们技胜一筹占了上风,把揭露司马翰的那一段节目全部成功进行了播放。
“好了!让给他们了!”最后,郭鼎收回双手,把节目的控制权交还给了九宫城,从袖子里摸出一块手帕擦了擦脸。
“如果他们现在还没有被救出来,那就已经全死了。”郭鼎把椅子转过来,看着何荷与任凤生对他话的反应。
“不过,这个计划是真的很周密的……普淮给你们说了吗?”
何荷与任凤生都茫然地摇了摇头。
于是郭鼎把他们带到另外一个房间,给他们讲了救援小分队怎样计划在内线的帮助下把周子斐、安玥及其他胜利者从地下监狱里营救出来。整个过程似乎包括摧毁封印加持、在距离监狱几里之外的亲王府引起爆炸,以及现在的纵横镜节目干扰等等。
郭鼎看到何荷与任凤生听不太懂他讲的东西,觉得很高兴,因为这样的话,那九宫城那边肯定也不会很容易就猜到。
“简单来说,就是声东击西是吧?”何荷问。
“对。就是不知道他们那边任务完成如何了?”郭鼎说。
希望一切顺利,何荷祈祷着。
何荷与任凤生想去指挥部打探下消息,但是没有得到允许,因为战事正在各地进行,于是他们又只好回到特防部待在一间观察室里等候。
两人每人拿了一段绳子打绳结。
打绳结,沉默,时间慢悠悠走过,不要想陆青,不要想周子斐,只打绳结,不吃饭,指头酸了,指头流血了,打绳结……
最后,任凤生停了下来,弯腰弓背蹲在一旁,正像他在比赛场遭到回巢鹦鹉攻击时一样。
何荷瞄了他一眼,接着打绳结,《自杀树》的歌词在她的脑子里一遍遍地重复,陆青与周子斐的名字也在她脑子里一遍遍地重复。
陆青,周子斐,周子斐,陆青。
“你是一眼就看上安玥的吗,任凤生?”她终于开了口。
“不是。”停顿了很久任凤生才说,“是日久生情,慢慢喜欢上的。”
“哦。”
谈话又中断了,但是那一刻,何荷满脑子又塞满了司马翰。
戌时了吧?亥时了吧?午夜过去了吧?
第二天凌晨,申祖庚突然推开了门。
“他们回来了。要我们去救治处。”
何荷立马站了起来,问题像连珠炮一样涌向申祖庚,可是他打断了她,只是简单说了句:“我也就知道这些,我们先过去吧。”
何荷想跑,可是任凤生太奇怪了,好像已经不会走路了,何荷只好拉起他的手,像牵小孩似的牵着他走。
他们穿过特防部,上了云梯,忽而转向这边,忽而转向那边,最后到了救治处旁边的一座小楼。
那里人声鼎沸,喧闹异常,大夫们大声喊着,指挥人们把躺在担架上的伤员抬过大厅。
这时过来了一副担架把何荷的母亲推挤到了一边,何荷看到担架上躺着一个头发蓬乱的消瘦的年轻女人,已经昏迷过去。
她身上满是瘀青和正在流脓的硬痂。
是楼君霞。
因为她知道有关暴动的秘密,或者说至少知道何荷的情况,所以她获得了如此的后果。
透过大门,何荷瞥见了陆青,他的上身衣服已经脱掉,大夫正在用一个很长的钳子从他的肩胛骨往外取东西。
他受了伤,但是还活着。
何荷大喊着他的名字正要朝他走过去,一名小医女把她推开并且制止了她的喊叫。
“任凤生!”一个夹杂着快乐和兴奋的尖叫声传来。一个浑身污泥看似很可爱的女人——一头柔顺的长发,一双清泉般的黑眼睛,圆圆的鹅蛋脸——身上披着一层被单,朝着何荷她们跑来。
“任凤生!”她又再次兴奋地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