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荷!你在那里吗?”申祖庚在静谧珠里狂喊,何荷能想象到他估计正恼怒地在考虑给她戴紧箍圈了。
何荷把手从嘴上放下去,哽咽着说,“在的。”
“到屋子里去。九宫城残余的将士可能会伺机报复。”申祖庚命令道。
“好的。”何荷低声回答。
除了士兵,楼顶上所有其他人都开始往屋子里撤。
何荷下楼的时候,忍不住用手抚摸着光滑的墙壁,它是如此美丽而冰冷,墙壁表面坚硬无比,她手掌的肌肉被压扁,而且冰冷冷的。
她坐到大厅入口处的石柱旁边,透过大门,她可以看到地面向前延伸到台阶,台阶再往前走就是广场。
何荷仍然记得当她和周子斐在赢得天命之战后接受人们祝贺时的感觉,那是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当时,她已经被胜利巡演折腾得精疲力竭,又没有能够平息各个门派的反叛情绪,而且时刻被阎竹和加达的死亡的记忆折磨着,特别是加达缓慢而悲惨的死亡。
博巍蹲在何荷身边,在阴影下显得脸色苍白,“你放心吧,我们没有炸毁玄凤铁车隧道,一些人应该能出来。”
“然后等他们一露面我们就打死他们?”何荷问。
“只有在不得已时才会这么做。”博巍回答道。
“我们可以把玄凤铁车开进去帮着疏散伤员。”何荷说。
“不,我们决定把玄凤铁车驿道留给他们,这样他们就可以尽可能把人员输送出来。另外,我们也可以腾出时间把士兵调集到广场。”博巍说。
就在这个时候,何荷听到再次传来的炮声和搏杀声,知道是那些巡捕们在全力抵挡以救回他们的人,而她方也在派兵增援与对方交战。
“你冷了吧?我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条毯子什么的。”博巍说完就走开了,何荷都还没来得及说不用了,她真的不想要,她觉得身体上的冷根本就没什么,心里的冷才是真的冷。
“何荷。”静谧珠里再次传来申祖庚的声音。
“在呢。”何荷有气无力地回答。
“今天下午周子斐出现了有趣转机。我敢肯定你一定想知道吧!”申祖庚语气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有趣?有趣又不等于好,不等于是转好。
但是她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听着。
“我们把你唱的《自杀树》卷轴给他看了,以前从来没有播放过的,所以九宫城在对周子斐运用摄世魂术的时候是不可能用到这首歌的……结果你猜怎么着?他居然说他听过这首歌哦!”
何荷的心立马怦怦地跳了起来,但是接着她意识到不对,“不可能,申老大,他从来没听我唱过这首歌。”
“不是你,而是你父亲。有一次你父亲去他们家糕点铺买东西时,周子斐听他唱过。那个时候他还很小,也许只有六七岁吧,可是他当时听得很认真,因为他想知道是不是真的如大家传说中一样只要你父亲一开口连鸟都会静止不唱。”申祖庚说。
六七岁。那应该是在母亲禁止我们唱这个歌之前的事。也许就是在我学唱这个歌的时候。何荷暗忖。
“当时我也在场吗?”她忍不住问道。
“我想没有吧。虽然没提到你,但这是他第一次遇到和你相关的事而没有发疯……总算有点进展不是,何荷?”
父亲。今天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和他有某种关联。何荷觉得很神奇。他在矿井的死,他进入到周子斐混乱的意识中的歌声。
当博巍充满怜惜地在她的肩膀上披上毯子的时候,何荷在博巍的眼神里又看到了父亲的影子。
父亲,我好想念你。何荷心如刀绞。
外面的战斗仍然在继续,一些急于参加战斗的反抗者在催促陆青赶快行动。
何荷没有请求加入战斗。不是他们不允许,而是她对战斗已经没有兴趣,她血液里也失去了热情。
此时,她真希望原来清醒时候的周子斐就在她身边,因为这样的话,他一定会说明为什么当有人要从山里逃命时,与对方交火是不对的。
莫非是我的个人经历使得我过于敏感了?外面不是在打仗吗?这不是为了消灭我们的敌人吗?我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还这么悲天悯人?
夜幕悄悄降临了。四周亮起了油灯,照亮了广场。何荷在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下面的水晶墙。
如果有玄凤铁车或者任何人到达都是不可能错过的。
但是好几个时辰过去了,没有一个人出来。
随着每一分钟的流逝,很难再相信“刺猬头”里面还有幸存者。
直到午夜过后,克达才过去给何荷的衣服上装上一个特别的魔声宝。
“这是用来干什么用的?”何荷问。
里面传来了申祖庚的声音,他对她解释道:“我知道你肯定不喜欢这样,但是我们需要你发表一个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