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江影站在窗前,打开了伍延芳交给她的信。
她直接看向信尾,出乎意料,来信的人是连珏。
“我来信不是向你为红星索取什么,只是心中的闷苦无人诉说。我们抵达津城时,十二月的津城已步入寒冷,战士们的单衣无法抵御刺骨的大风。军中许多战士都感染了风寒,连顾森也不能避免。”
江影紧蹙着眉头继续看了下去。
“东北的沦陷是我们没有预料到的,这一切仿佛就是一个挣不脱的魔咒。我现在好像是病了,不是身体上,是精神上。麻木不停,不断地救治,我感觉永远也救不完。死亡,这些不是正常的死亡,那些泥土里,每寸每厘都埋葬着一个不甘的士兵。”
“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这糟糕的情绪也可能给你带来麻烦!但那又如何,此时的我居然想做一个魔鬼,不管不顾,索了那些禽兽的命……”
一股寒风袭来,将江影半干的长发吹起,让她不禁打了个冷颤。她收起信,锁上窗户,整个人靠在墙上,陷入了沉思。
……
从南市转战到津城的第八路军,刚下火车,不到第二天,晚上就病倒了一大片。
士兵们持续性的发烧,咳嗽,让整个兵营蒙上了一层阴影。
郑明明看着半躺在行军床上的顾森,还是劝说道,“指导员让你好好休息,好好养病,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被高烧反复折磨的顾森,抿了抿起皮的嘴唇,无奈道,“我当时是真不知道自己在发烧啊!我能不知道只有身体好,才能有力气杀鬼子吗!”
[龙国观众:你不知道,你只会忽悠明明。]
顾森端起旁边的热水喝了一口,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首长们对津城有下过新的指令吗?还有,战士们的冬衣到了吗?”
郑明明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他不说的话,顾森也会想办法知道。
“任务有,不过是原地待命!准备回陕区的新编第四军也留了下来。冬衣明天早上到,现在士兵们穿的都是第四军的备用。还有,云冈石窟那边也来消息了,那伙本子被一群马匪灭了……”
“马匪?我们的人没有出手?”顾森怀疑的看着郑明明,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千真万确!我还能忽悠你不成。那啥,你该睡觉了,今天晚上我在你这凑合一晚,希望你别再发烧了,不然真的会傻的。”郑明明说得一本正经。
顾森嗤笑一声,给他来了一拳。
第二天一大早,顾森就醒了过来。他拿起郑明明给他借来的冬衣,套在了军装外面。
灰蓝色的冬衣里面是厚实的一层棉花,很大,穿在顾森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身上,还显得空荡荡的,但很温暖。
他低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郑明明,给他拉了拉被子,就端着瓷盆准备出去洗漱。
帐篷外乌云压顶,天地间一片昏暗,顾森拢紧领口,迎着风朝河边走去。
等洗漱完,他在河边打了一套军体拳才拿着盆往回走。
天微微骤白,营地里已经有不少士兵从帐篷里钻了出来,压抑的咳嗽声不断地响起。
顾森停住脚步,将盆放在帐篷门口,转身朝连珏的帐篷走去。
这个时候连珏已经起来了,他坐在帐篷里,拿着一个白菜包正吃着。
见着顾森进来,他拉过一个小马扎递给了他,“怎么样,好点了吗?”
“好多了……不过你怎么这副紧张的样子。”顾森看着对面的连珏,他那闪烁不定的眼睛,明摆着有事。
“这几天有点焦虑,你又高烧不退,我不小心给影子写了一封信。她应该会没事的吧,我觉得我写得应该不严重……”连珏连忙将信的大致内容讲给顾森听。
顾森瞪了他一眼,语气罕见带着一丝责怪,“我不是告诉过你,她的情绪不太容易稳定,受不了大悲大喜,你自己就是一个医生。给谁写信都可以,怎么偏偏给她写!”
连珏低下头,声音喃喃道,“还不是她气场太强大,我就忽视了……不过我专门去指挥部借了电话,延芳说影子心情没啥变化,一切都还挺好的。”
听到这些,顾森这才放心。他垂下眼,伸手掏了掏裤兜,没有找到烟。
“有烟吗?”
连珏连忙说道:“没有,你这副病怏怏的样子,还是少吸烟,多吃饭!”
顾森挑了挑眉,下颌微抬,“你骗谁呢?那桌子上的烟明摆着。”
他站起身,直接将烟拿了,取了一根出来,剩下的塞进了裤兜里。
连珏看着他的动作,气笑了,“你说说你怎么还能这样啊!整包都揣走,影子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吗?”
[龙国观众:影子不知道,顾森在影子眼里就是一个非常好的兵哥哥!]
[龙国观众:楼上,这你也知道?]
[龙国观众:咱们顾团长该有